九月节,露气寒冷,将凝结也。太阳到达黄经195度。
聪明人警告我说,生命只是一颗荷叶上的露珠。
生命真是脆弱。
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她在参加一个商务活动,很忙,很敷衍地跟我说了一句话就挂了。
有些沮丧,真希望她没有给我生命。
我问她我重要还是钱重要,她说都重要。
我不相信。
10月12日
去郊区玩了两天。
去了龙庆峡。龙庆峡是辽金元三代皇家避暑行宫,据说曾经是萧太后的花园行宫,她倒是会选地方,有山有水,难怪历来皇子们为了一把破椅子争得你死我活,因为一坐上那把椅子,就意味着可以主宰万里江山,他想用哪块地就用哪块地,想占哪座山就占哪座山。
龙庆峡有〃小漓江〃、〃小三峡〃之称,景致不错,不过比起九寨沟来,有些距离。
我们坐船玩,峡谷两边悬崖峭壁倒映水中,水面九曲十八弯,有点三峡的意境。游船最后到了一个名叫〃九曲湖〃的码头。沿着幽静的山谷步行而上,心宁静得像这些山。山谷里面有许多景点,不一一记下来了,我不是徐霞客,懒得写游记。
我对木木说在这里修行一定是件不错的事,他说好好的修什么行。
元稹是〃半缘修道半缘君〃,我若是真要修行,也不知道要〃缘〃哪一个呢。
算了,还是不修行吧。
10月13日
人生由一个意外又一个意外构成,一路走来,风景不断。
无意在使馆区碰到鹃,若不是她叫我,我绝不会注意到她,我向来不爱注意身边的人和事,更何况在大街上。
她办签证,说要去法国,她要结婚了,老公是法国人,在巴黎和北京都有自己的公司。晕,我的眼珠子快掉下来。她像一只丑小鸭,平凡又平凡,普通又普通,满脸雀斑,不是她那满脸雀斑我可能在大学里也不会记住她。
她可能是班上惟一一个在毕业前没谈过恋爱的处女,没想到毕业没几个月就将成为法国男人的新娘。
不久以后,她将在华美的巴黎优雅地生活,或者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牵着一只狗慵懒地走过香榭丽舍大街;或者一边喝咖啡一边画画,画那个城市上空的云,画街上女人纤细的鞋跟,画放荡的流浪汉……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生,真是意外。
鹃笑起来每一个小雀斑都像一朵盛开的玫瑰,美得令人嫉妒。她问我的爱情,恋爱中的女人希望满世界的女人和她一样幸福。她说我是在千叶之上扬花的女人,一定有帅气的男朋友,还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下载
我还年轻没想过结婚,我不想和她谈论婚姻,她是个对婚姻充满了憧憬的女人。最后我祝她幸福!
我对木木说起鹃的事,他问我喜欢哪个国家的男人,法国男人有情调,英国男人有风度,可我说喜欢中国男人。他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你是中国男人。木木把我拥入怀中,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在我身边了,我还会不会喜欢中国男人。
我说没有如果,我要他一辈子都在我身边。
他笑了,笑得怪怪的。
第十四节〃水煮〃佳人
我去了趟〃走过那夜〃酒吧,庄一的日记里说木木是〃走过那夜〃的歌手,我想碰一碰运气,看能否见到他。这个〃木木〃,真是个无情人,为什么庄一死后他连脸都没露过,难道他不知道庄一死了?
我在酒吧见到了一个男歌手,不过从他脸上我看不出一丁点忧郁。
我找了个经常来〃走过那夜〃的男人喝酒,他对我比较感兴趣,很愿意和我聊天。他告诉我这里以前有两个男歌手,一个叫水来,一个叫一禾。
什么怪名字。
他又说一禾是这里的台柱,歌唱得非常棒。
庄一在日记也说木木是这里的台柱,一禾会不会就是木木呢?我想了想问他,一禾是不是经常唱《恰似你的温柔》。他说是的。
我心里一震,一禾一定就是木木!于是问他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唱歌。他说不知道,说一禾好像不在三里屯了。
我的心一落千丈,刚找到一点线索就这么断了,看来只有寄希望于那个钢琴师了。
准备离开酒吧时,听到有人在台上唱《恰似你的温柔》,柔美的声音略带淡淡的忧伤,哀婉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