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说什么病?”齐眉关切地问。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齐眉安慰她:“也许只是小毛病,你不用担心。”
“谢谢你。”
梅若素独自一人走出公园,那辆宝马已经泊在门口。
她坐进车里,看着久违的林惟凯:“我想知道,我妈得的是什么病。”
他伏在方向盘上,半晌,才吐出三个字:“乳腺癌。”
她的血顿时凝住,脑海里一片空白。
“素素,你没事吧?”他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
他的手掌仍旧温暖,她浑然不觉,只喃喃说:“我没有别的亲人,只有她一个。”
他的手劲不由加大了。“不,你还有我。”
“是吗?”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他坚决肯定地点点头。
林惟凯还是关心她的。一股热潮涌进眼底。她把头栽进他胸膛,哽咽地说:“惟凯,我不要她死,我从来没想过她会死!”
“我知道。”他用很轻的声音说,想要发动车子,她却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肯放手。
林惟凯叹了口气,温柔地说:“别怕,她不会死的。”
她还是浑身发抖,手脚冰凉。
他把手揽着她的肩,用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车子开得飞快,一下子就到了医院。
医院是梅若素最不愿踏进的地方,有时远远看见医院的救护车,都会产生莫名的恐惧。现在,母亲生病了,她必须去看她。
曾经当过演员,雍容华贵、美丽高雅的李倩如,梅若素看到她的时候,她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
“若素来了?”她看着女儿,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林澍培坐在床边,满脸凝重,眉毛压着眼睛,像是突然老了许多。
梅若素一句话也说不出,任凭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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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惟凯连忙把她拉出病房,递给她一张纸巾。
“快把眼泪擦了。”
她擦干了泪水,深吸一口气,说:“惟凯,你带我去见医生。”
李倩如的主治医生告诉她,李倩如的乳腺癌已经扩散到了淋巴线上,医院的治疗方案是先做一个大手术,切除两边的乳房及腋下的淋巴,然后再采用化疗控制。
走出医生办公室,她把头靠在走廊的墙上,开始饮泣,然后号淘大哭。
林惟凯从背后抱住她,说:“素素,不要这样,你一直都很坚强。”
“不,你错了。我一点都不坚强。”她拼命摇头,哭得越发厉害,“那只是我的伪装。现在;母亲都快死了;我还装给谁看哪?”
林惟凯叹口气,用一贯沉着的语气说:“谁说得了癌症的人就一定会死?连医生都没判她死刑。素素,你镇静点好不好?”
她停止啜泣,惶惑地抬起头:“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
“你刚才也听到了,医院的治疗方案是要先做乳房切除手术,再进行化疗。你母亲一直不肯动手术,我和父亲怎么劝她都不听。你是她的亲生女儿,你说的话她一定会听。”
她知道母亲为什么不肯动手术。一向追求完美的她,怎能忍受身体的残缺?
但,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
“好吧,我试试看。”
秘密
那天晚上,林惟凯守在门外,让梅若素一人进病房。
李倩如躺在白色的床上,表情看上去淡然而又平静。
看到她,李倩如的头微微一侧,指了指床边的一张椅子,说:“进来坐吧。”
她缓缓走过去坐下。
“医生怎么说?”
“没那么严重,但得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她试图轻描淡写。
“不用瞒我,我早知道了。”
她脱口叫了一声:“妈,这个病现在并不可怕,完全治得好,关键是要配合。”
李倩如像是看透了她的来意,断然道:“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动手术。”
“你难道就这样等死?”她着急地问。
李倩如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说:“人总是要死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可你今年才五十一岁呀。”
李倩如转过脸来看着她:“若素,如果我死了,你会原谅我吗?”
她很烦燥地说:“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李倩如盯着她的眼睛,说:“我背叛过你的父亲,你为这件事一直很恨我。是我让你失去了父爱,也扼杀了你对婚姻的信任。这么多年来,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这是梅若素第一次从母亲嘴里听到忏悔的话,她忍不住问:“你爱我父亲吗?”
李倩如毫不避讳地说:“当然。他是我这一生最爱的男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背叛他?”她颤抖着嘴唇问。
李倩如脸上浮起一个飘浮的笑:“我背弃的是没有爱情的婚姻。你父亲从来没有爱过我。”
梅若素至为震惊,瞪着自己的母亲:“不,这不可能!”
李倩如改变话题,说:“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若素?”
她迷惘地摇摇头。
“因为他爱的那个女人,叫素心。”她喃喃地念叨着,“素蕊清心。”
素蕊清心?这四个字怎么这么熟悉?梅若素想起来了,小时候父亲的书橱里摆着一幅油画,画中的女子披着一肩长发,冰肌雪骨,楚楚纤柔。画中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