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断每次见花蕾发放,花瓣飘落湖中,见水纹涟漪交错,我想是花美还是我美,是否引经引起了对岸他的悄悄注视的所有心思情念。
了断我当初最爱穿一件淡蓝色蜡染长裙,配一条正面一块有一朵娇艳欲滴含苞待放红花,两片绿绿的叶子陪衬的围巾,因为李小青说那样的我最美时的从前。
了断我跟他有过无数个茸茸青草的下午与习习微风送来祝福,虫豸奏鸣,惬意的夜晚以及那个烟花绽放时刻李小青单腿下跪向我求婚一刻的浪漫。
从此萧郎路远
从此两不相欠
偏偏喜欢勾引你九
“他还很爱你,否则不会眼巴巴跑来挨骂。”非儿回到我身前对我说
我心中黯然,他能不爱我么?我又能轻易将他忘记么?要丢下那些可爱的校园中的往事和毕业一年以来彼此相护扶持是多么难,几分钟以前我还像扔一块破抹布一般想扔掉的过去又统统浮上心头,我如饥似渴地回到它,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李小青优秀如此,大学四年以来从没有传过绯闻谈过别的谈爱,难道是社会把人改变的太快?难道是于清琏过于有魅力?难道有其它原因?
我发现我可能忘不了,直到临终那一天为止。即使是时光再流转也难以填补我心中因李小青被挖走而留下的疤痕。
“那也不要理他,我手头有一个超优秀的海龟派!”非儿马上接到“以后你挎着海龟的胳膊踩着高跟鞋开着宝马穿着阿曼尼的露乳沟的吊带,趾高气扬的在李小青面前转几圈,让他悔青了肠子!”
我噗哧一笑,伸手打非儿“不能那么花痴吧,你总得留点时间让我好好悼念一下初恋!”
路边的高楼飞逝而去,笑过之后,心里颇有一些酸涩,两边的路灯已经开始星火点点,电线杆将坚实的身躯扎进大地的深处,北京的高楼大厦间飘浮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情欲与钱欲,一幕幕故事上演或又落幕,我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你知道我现在最应该做什么吗?”我问非儿
“什么?”
“去向于清琏道谦!”我语气淡定执著
非儿大吃一惊,差点跳起来,同时叫道“凭什么向她道谦!”
“凭我不想坐牢!”
渐渐陷入座椅深处,我闭一闭眼,这世间原有很多不情愿,窗外街道上卖报纸的,卖小饰品的,卖小吃的,脸上都写着沮丧和疲惫,忽然间一片慌乱,高喊着“城管来了”四处逃窜,这种感觉像站在红尘之外看着云云众生不知道疲惫的忙碌,可是,我也站在其中,像陷入网中的昆虫,挣扎不出,我引以为傲的自尊在生活面前不堪一击!
只要她撤案,一切都好办,忽然觉得悲哀,渺小到尘埃中去,原来我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原来没有人可以为我撑着一片天;原来我终究要认输;原来真理不总是站在正确的一边;打落门牙和血吞,那滋味叫人寒到心底。
我终于,站在她的床前,虽然百感交集,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她的脸被纱布层层包着,眼睛射出了不屑的光芒,似乎纱布下面,那红唇轻轻的一笑,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向窗外,冷冷的说
“你不是有种吗?有种再砸一下,干嘛要说对不起啊?”
我的世界中黑白彻底颠覆,在过去的24年生命中,以为生活中最大的烦恼就是:穿哪件漂亮的小吊带能吸引更多的眼球;或者在帅哥面前耍什么样的小心眼儿,可以在对手的沮丧中品尝我的得意。如此的浅薄无知,以为美丽就可以无敌,以为聪明伶俐加上美好的面孔将是人群中永远的宠儿。
可是,我错了。
闭一闭眼,使劲咽回了不争气的眼泪,我在祈求,像一只哈巴狗一样摇尾祈怜,可是狗的主人却狠狠的踢了一脚,那一脚正在心头,痛不可当。头一次明白小人物的悲哀,那就是永远没有公平可言。
深吸一口气,把心中强烈的愤怒硬生生按下“我不应该砸你,现在后悔了,原谅我好不好?”
她轻轻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绝不会撤案的,我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份罪,你回去等通知吧!”
第一次知道尊严两个字那么不值钱,我第一次明白人的忍耐力可以如此强大,从前看武打小说,不怕死的总是好汉,豪言壮语留一句“大不了脖子上一个留一个碗口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现在方才明白那种豪情多么艰难。我不能,我不能为了一时意气断送将来,我只能忍受,把自尊放在她的脚下,任她蹂躏践踏。现在她是刽子手,我只静静的等她的刀落下,在我心上划一个又一个血痕。
非儿说“你不要得理不饶人啊,大家都退一步,以后有个什么事情也好相互照应”
于清琏咯咯一笑“诸如小心眼儿之类的词汇您可以尽情使用,我不介意。”
“哟”一个高个丰满但保养甚好,颇有几分气质的女人走了进来,瞧模样儿应该是于清琏的母亲阿姨之类,拖着长长的语音说
“这就是方小姐啊,我还没找你去呢,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