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跑得够快了,眯着眼拼死的跑。
能不快吗?这是在逃命!
看着前面狂奔的背影,赵扒皮却只是冷冷一笑,把烟头不慌不忙的踩在脚下后,这才提脚跟上。他快得像一阵风,身后扬起了呛人的沙土,地上却没落下半个脚印。
阳光再炙热,依然有阴森的杀气无可遁形。
狂奔中任甄,匆忙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肠子都悔青了。
腹诽道:“到底有人姓阿?居然跑得这么快!倒血霉了,好端端去招惹赵扒皮,可怜我小命难保。救命阿……”
两人的速度实在不是一个等级的,就算任甄再长出两条腿也跑不过赵扒皮,胜负似已成定局!
就在任甄绝望的时候……
“啪!”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其貌不扬的老头,突然挡在了赵扒皮的身前,伸出双手把赵扒皮往前一按。
正在高速奔跑的赵扒皮,一时躲避不及,身子一滞之间——那老头已是脚下使力,将赵扒皮反扑在地,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根极粗的麻绳,绕在他的脖子上。
“唔——”
赵扒皮大吼一声,露出两排红白相间的长齿。
要的就是这个!
老头动作神速,没等赵扒皮合嘴,将一瓶白色刺鼻的液体,全然泼进赵扒皮的喉内,接着右手下滑,一只结实的大手牢牢的卡在了他的喉结处。
“咕噜!”
赵扒皮一个吞咽,药水已经下肚,顿时发出连连的惨叫声。
这一幕发生得极快……
正在亡命奔跑的任甄,完全没有无知无觉,直到听到身后的动静,这才扭头回望,却看到令他吃惊的一幕。
赵扒皮的脖子被老头用绳子死死圈住。他不但全身僵硬,面露出骇人的神色,嘴巴和头顶上正不断的冒出浓浓的黑烟。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中了风的困兽,马上就要被无形的火烧成尸骇。
不消一会……
赵扒皮整个人就瘫软了下来。从头部开始漫延到全身,最后竟化成了一堆土灰,连一块面料,一块骨头和一根头发都没有剩下。
自己没有做到的事情,却被一个糟老头做到了。
任甄揉了揉眼睛,瞠目结舌的看了看那堆正一点点被风刮走的灰烬,又看了看老头,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老头,你,你杀了人!”
老头斜眼看了任甄一眼,把刚才套在赵扒皮颈上的绳索细细收起来后,弹了弹身上的土,认真答道:“人?!这是妖!”;
第二章不是冤家不相贱
“妖?!”
相比起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老头嘴里听到妖这个字,更深深的刺激到了任甄。
看来高手无处不在,而他在妖的面前,居然轮为了逃跑的对象。
为了那视为和生命一样重要的自尊心,任甄撩起衣服擦了擦脸,口是心非的道:“你以为是拍电影?画皮3?”他说完,还假装同情的摇了摇头。
正欲往坡下走去时,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转身返回。
老头迎上去道:“上次和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任甄看了老头一眼,并不立刻回答,一味专心在地上寻着什么东西。
直到把刚丢掉的那只快分不出颜色的鸟儿拾起,这才歪着脑袋,冲老头冷笑道:“什么事?就你说的要收我为徒?教我抓妖?”
“第一,没钱的事,我不干!第二,危险的事,我不干。第三,这世界上没有妖。第四,我不要师傅。”
这四条准则,他对老头说了不下三遍,因此也不差再说这一回。
不为别的,就只为了他那视若生命的自尊心。
想要他拜凡人为师?没门!
可是……这个老头究竟是怎么知道对妖感兴趣的?他一直没想明白。
任甄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临走前嘱咐道:“今天的事就当我没有看见,你赶紧躲起来,不要再说什么妖了,不然公安捉了你判你个死刑,你后悔都来不及。”
老头眯着眼睛望着任甄远去的背影,舔了舔干涸的唇,渐渐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敌不过这毒曰头,有人赶着骡子到这土坡上寻阴凉的地方小憩,侥幸的和那惨死的女人、那堆尸灰擦肩而过。他们只想着能停下来能喝一口水,啃一口家里婆娘准备的干粮,却没有人意识到这里刚刚死了一个人和……一个妖。
……
……
今天发生的故事像画面一样在任甄的大脑里重演了一遍又一遍。
那个老头究竟是何许人?是普通的捉妖师,还是一个到此一游的神仙?这些天的套近乎是老头想要试探他的身份?还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却故意接近,想要考验他是否真的能守口如瓶?
如果真是熟人,为何不早早表明身份?
此人有古怪,要以不变应万变!
任甄面朝自家那狗啃一样的外墙,认真思索了三分钟,习惯姓的用手拨了拨刘海,深吐了口气后,推家门而入。
两张几乎并拢到一起的单人床,一张落满绿头苍蝇的黑漆木头圆桌,几把摇晃的椅子,一个布制衣柜的柜门已经破成了几缕布条,廖廖的几件衣服一览无遗。一个做饭的灶台、木柴和锅碗瓢盆就在墙角堆着,这里既是厨房也是卧室。
这间让任甄早已嫌弃了的屋子,现在却让他有种安全感,方才的紧张情绪也在进屋的这一刻松泄了下来。
“任甄,你回来了?是不是又带了只鸟回来?动物的尸体真有这么好吃?”
一个瘦小的少女说话时并不看他,只管厥着屁股麻利的朝灶台肚里塞木棍。
“麦麦,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任甄,要叫哥。”虽是责怪的话,但任甄却说得极其温柔。他把鸟往墙角处一扔,便转身倒在了床上。
说来也怪,对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又天生倔强的妹妹,任甄很少会发脾气。他从来都是像一个父亲对女儿般的宽容,所以用了十年的时间都没改过来这个称谓。
麦麦丝毫没有理会任甄的意思。她往灶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