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走到浴室洗了个脸,然后自动自觉地坐在椅子上吃她的晚餐。施晴也搬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拖着头看着她。
“你昨晚去哪里了?”施晴问。
安如的手顿住,半晌才恢复过来,她答道:“你昨晚怎么跟姑姑说的?”
“我说你在茉茉家。”施晴答道。
“哦,我昨晚在茉茉家。”安如随口应道。
施晴翻了个白眼,她用叉子叉了块鸡肉放进了嘴里,边嚼边说:“不过呢,我爸妈好像都不太相信。”
安如没有吭声,她想远在香港的父母或者已经知道自己彻夜未归的消息。施晴还是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她慢悠悠地把饭菜纳入腹中,良久才说:“我后天回去了。”
“这么快吗?”施晴追问。
“嗯。”她应道,对这座城市,她始终没有归属感,觉得疲倦的时候,她总想回到属于自己的港湾,降落在自己的空港。
施晴踌躇了半响,还是问道:“你跟阿祎又吵架了吗?”
安如放松了身体瘫坐在椅子上,她闭了闭眼,说:“没有。”过了一会,她又说,“应该是吧。”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听起来就像个垂危的病人一样衰弱。施晴一副了然的表情,她说:“我就知道,阿如,你们能不能太平一点呢?”
安如沉默,她眼帘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施晴不及她这般好定力,倒是叨叨絮絮地把时祎将她错认成安如的旧事重提了一遍。末了她还很感慨地说:“他这么急切地来跟你见面,我觉得他也是很想很想你的。他这样波澜不惊,居然也会这样冒失地认错人,我觉得他的魂魄都被你勾走了。”
原本紧绷的脸一点一点地柔和了下来,安如说:“他哪有这么喜欢我!”
说虽如此,但她扬起的唇角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欢喜。施晴看她笑了,悄悄地送了口气。但到了睡觉的时候,她的心又被提到了半空中。
施晴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安如正趴在床上看杂志,看见了心仪的衣服,她就把施晴招了过去。施晴磨磨蹭蹭爬了上床,凑到她那边端详了数秒,摇了摇头就说:“不好看,丑死了。”
“你这没眼光的家伙。”安如一听就恼了,她看了下施晴的睡衣,继而攻击道,“你的衣服才丑死了,你看看你的衣服把我穿成了小孩子的模样了。”
“那你别穿啊!”施晴说毕便伸手去拽她的睡衣,两人又乐呵呵地闹成了一团。
施晴向来不是安如的对手,这次也毫不例外。安然将施晴制住,居高临下地问她认不认输。施晴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安如刚才挠她的痒痒肉,痒得她在床上打滚。
对付施晴,安如就这么一招,不过却万试万灵。施晴好不容易直起了身体,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从背后袭击她。结果她们的睡衣都被扯得歪歪扭扭的,安如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
刚刚还嘻嘻哈哈的施晴突然静默了,她呆呆地看着安如,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察觉到她的变化,安如顺着她的视线瞧了瞧自己的肩。
原本白皙的肌肤,如今却红肿一片,隐隐约约还能看出,这是牙印。施晴很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她伸手拉了下安如的领子,果然,锁骨周围都是如此。
安如拍掉她的手,整理好自己的睡衣。她没有什么要说的,叹了口气,她伸手将床头灯关了,说:“我累了,睡觉吧。”
房间里一片漆黑,寂静的房间只听见丝被翻动的声响。
施晴最近习惯了她这种喜怒无常的状态,她轻轻地躺在她身边,不敢说话。
辗转了许久,安如也无法入睡。施晴也没有睡着,她转过身,唤她:“阿如。”
安如突然不动了,片刻,她才幽幽地应了声:“嗯。”
得到了她的回应,施晴倒是觉得词穷,觉得说什么也显得不合时宜。
两人又陷入了怪异的沉寂。良久,安如主动地说话了,她似乎在自言自语,把昨晚到今早的遭遇都说来出来。
施晴没有说话,或许安如正是需要一个机会去倾诉。她太要强,不太喜欢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露人前。
“他居然强迫我吃这种药,我不能理解,我也不能接受。”她说着说着,从暖和的被窝里爬了起来,靠在床头的软包上喃喃自语。
施晴终于了解安如闷闷不乐的原因,她想了想,问:“阿如,阿祎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曾经有一个姐姐。”
安如还沉浸在自己情绪中,并没有听清楚施晴的话,她迷惘地摇了摇头,又想起施晴可能看不到,所以又说:“没有。我一直以为他独生子。”
“很多以前,他姐姐就死了。”施晴说道。
“死了?”安如惊讶非常,过后又追问,“怎么死的?”
“自杀。”施晴低声说。“阿祎的姐姐叫时曦,我以前也有跟她相处过一段时间,她曾经教过我弹钢琴。不过,她二十来岁的时候,她就自杀了。”
毕竟是有关一个大家族的隐秘,这件事被埋藏得极深,施晴也是听慕景韬说过才略知一二。
时曦属于典型的大家闺秀,行为大方,举止文雅,她精通五国语言,擅长琴棋书画,学习成绩颇为优异,是长辈连声称赞的对象。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