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傅思远叫到医院里的花园里,关切地问道
“思远,妈怎么样?
傅思远到现在都没合眼,脸色有些疲惫,他怔了一下,才回答。
“还好……”
“她精神还好吗?”她想起昨天晚上婆婆失控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傅思远抬起眼皮,愣楞地看了她几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狠狠地吸了几口。
“还好……”
牧言夕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大概猜到了什么,把手里的煲好的汤和便当递给傅思远
“别说是我做的,先哄着妈先喝下去……一切以妈的身体为重。”、
傅思远接过,看着女人温柔的眉眼,浅浅的笑,心稍稍放宽一些,却看见女人手背上一大块红红的印记。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把她的手捧了起来,仔细看了看。
“烫到了?”
“嗯……”牧言夕偏着头看着男人的侧脸,在午后的阳光下,那张脸边缘仿佛被镀上一层金边一样,心也是暖暖的。
“我先带你去看医生,配点药。”傅思远不由分说就拉她起来,紧紧地捏着她的手。
她给他带来的便当,他还是没有顾得上吃,就陪着她去挂号,看医生,配药,然后在给她细心地涂抹上。
牧言夕的眸子一直追随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想起母亲给她说起的往事,也许自己真的是大意,真的是太幼稚了,真的是太傻了,想起他说过那一句我爱你。
原来他早就有图谋了,早有安排……
牧言夕的心有一些甜,也有一些苦,也有一些涩……更多的是害怕……觉得若自己不能像他对自己那般对他,那么就是一种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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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傅思远一直都在医院里,而牧言夕调休了几天的年假,变着法子煲不一样的汤送过去。
每一次她会问傅思远婆婆喜欢喝吗?喝完了吗?
而每一次傅思远都会点头,却不敢看她的眼。
傅思远越发地憔悴,眼周周围有浓重的黑眼圈和下巴的胡渣越发地明显。
牧言夕每一次都想心疼地问问他,只是话到嘴边又要咽回去。她自己偷偷地跑去问过医生,其实婆婆的手术很成功,就是术后恢复不是很理想,精神不好,还有一些营养不良。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一天下午,牧言夕如常一般来到医院见傅思远,他们坐在花园里的椅子上。
傅思远微微地垂着头,眼里全部都是血丝,连握住她的手也是在细微地颤抖着。
他猛地转过身,一把抱住言夕的身体,朝着她的唇吻了下去,狠狠地吻着和碾转,仿佛要把她的五脏六腑全部吸纳进去。
牧言夕反手抱住他的背,懵了懵,唇齿不断地被搅动,翻滚;他似乎要把他的气息全部度进她的身体里,她的心里。
许久,他才松开她已经红肿的唇,却还是死死地搂住她。
“言言,不要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傅思远在她的耳边低语,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垂。
“思远,我不离开你……不离开你。”牧言夕的心颤了颤,反握住他的手,允诺着。
听到她的承诺,怀里的男人似乎安心一点,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传来一阵轻轻的鼾声。
牧言夕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一边把他的西装外套拢紧一些,陪着他睡了一会儿。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们依偎的身体上,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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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言夕是在医院的大门外,碰见傅兴国。
傅兴国平常保养地很好,也很有精神。而今天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着她也是欲言又止。
许久后,傅兴国才开口。
“言夕,你和思远结婚也快一年多了吧。”
“嗯,是的。”
“其实一开始我和倩云都是反对思远和你结婚,倒不是因为你有什么不好,只不过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对于媳妇是有要求的。可是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勉为其难地答应。”
“我知道思远一直对你都是一心一意的,你也是一个好孩子,懂事又孝顺。可是我看得出你并不爱思远,对吗?”
“爸,我……。”傅兴国的直白让她有点惊心,牧言夕艰难地掀掀嘴唇,可那话始终卡在喉咙里,怎么样也吐不出来,素白的小手不断地搅拌在一起。
傅兴国也没有什么耐心,朝着他摆摆手,顾自说来。
“言夕,我养儿子,娶媳妇,要的是家和万事兴。可是这几个月来,我们家从来没有平静过。思远是为了你才和倩云闹翻的,为了和你在一起,才会搬到你家,也是为了你,才会不回家。”
“倩云刚做完手术,可是现在她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她在等思远的一个答案,到底是要你,还是要她这个娘。”
“……”牧言夕的嘴角酸涩。
“倩云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家里的事一直都是她说了算,而如今倩云真的和思远对上了,谁也不肯让让一步,倩云不吃饭,思远就陪着她也不吃饭,连营养液也不肯输。我知道他是不想伤害你,更不想让你受委屈,可我知道他心里很苦,倩云是他妈妈,她这个样子,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所以,我请求你,以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身份,请求你帮帮我。”
“爸爸,您说……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牧言夕急不可待地答应,焦急着等着傅兴国的要求。
傅兴国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牧言夕。
“言夕,我知道这很为难你,可是,现在,只有你的话,思远才听得进去。”
牧言夕颤抖着打开那一份文件,那文件的抬头便是“离婚协议书”,这是上次自己在律师楼签好的,而傅思远却一直都没有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