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都说有钱了住别墅之类的,可那都是穷的只剩下钱了的暴发户才热衷的行径,而在北京这个颇为敏感的地方,那些真正有些能量的各路仙人们,是不屑于住别墅这类时刻彰显着富贵之气的住宅的,他们真正向往的是以前的那些老宅子!这种地方,才配的上自家的身价。
云开闾阖三千丈,雾暗楼台百万家。
《日下旧闻考》中说的,就是这老北京的象征之一了。
二环附近仅存的四合院虽然已经犹如凤毛麟角般的稀少,可这里面住的人可都是能一手遮天的大人物。而且有多大的能量就住多大的房!五进的藐视着四进的,四进的轻视着三进的。可这当中独独有一户毫不起眼的小四合却凌驾于众多大户们之上,倒不是说它门前那棵令许多人垂涎的老石榴树,而是广亮式的宅门两旁,则矗立着两个身形挺拔的年轻战士!
竟然还配有警卫员!
光凭这点,就秒杀了除了‘六扇门’以外的所有地方。
项虞回到家中,已是黄昏时分。抬脚跨进了院门,就看见了院子当中的那把老藤条躺椅在咯吱咯吱的轻摇着,椅中面容已经枯槁的耄耋老人微眯着眼睛正陶然自得的哼着京剧,一板一眼的,不曾有丝毫走音,再加上这落日的余晖,倒也是有几分夕阳无限好的味道。
“咱家的小金鱼儿回来啦!”老人正哼到即将进入意境处,微眯的眼睛却瞅见了正对他笑的项虞,马上就收了嗓子,和蔼的说道。
这也就是项虞在,老人才这样的。若是换了别人,不论远近,一律等老人哼完了一整出曲目再说,即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管不顾,这是老人的原则!
小金鱼儿,正是老人给项虞起的乳名,而且这个名字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叫。这点,加上曲中收声,是项虞在家中独享的两个‘待遇’。
“太爷爷,这么冷的天您还出来啊!也不多穿点!”项虞走上前去,赶忙把老人咧开的领扣系好,关切的道。
“我就是边晒太阳边等你回来,呼吸下新鲜空气多好,总比整日里闷在屋子里强!”老人揉了下自己发青的手指,毫不在意的说道:“再说了,这天算啥!想当年,你太爷爷我跟着老总三下江南四保临江打杜聿明的时候,那吉林的冬天冻的枪都拉不开栓!现在这天跟那时候比起来,太小儿科了!来来,小金鱼儿,陪太爷爷在这坐会儿???”
“太爷爷这里到底不一样,你那时候是在东北,这是在北京,地理位置都不同哦!”项虞遵从着老人的意愿,搬过张马札依偎在老人腿边,笑着纠正道。
“是你们现在生活好了,都让好日子给你们娇惯坏了。”老人面色一整,教训道,可却又丝毫看不出愠怒的感觉:“看看你爷爷和你爹,出门有车进门有空调,连看个实战演习都是坐着飞机去的!你说能锻炼个啥?都不是你太爷爷我吹牛,就光说这武装越野我就能把你爷爷和你爹给比趴下不可,不信咱就拉出来练练???”
老人越说越来劲,最后一伸胳膊就要立马起来实践给项虞看似的。
“行了,太爷爷,赶快坐好吧,我知道您现在不减当年不就行了,还用的着给旁人看?”项虞连忙制止住了老人,嗔怪道:“您说您一个连上将见了都要先敬礼的退伍军人,偏生和一个中将外加一个大校合起伙来比武装越野,这要是跑出去不得吓死一大帮子人啊!”
“哎,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啦。”老人无限惆怅的抚摸着项虞满头青丝,说道:“来,小金鱼儿,跟太爷爷讲讲,你这次去上海遇到什么好玩的啦?”
一提至此,项虞便皱了眉头,说:“能有什么好玩的,有个死皮赖脸的叶志毅做跟班,有趣也变无趣了。”
“哦?叶志毅也去了?不过也难怪。”老人若有所思的说:“他爷爷和你爷爷都是从一个战壕里爬出来,而且是生死之交,难免有想撮合小辈们的想法。不过太爷爷我却是不太喜欢叶志毅那小子,他虽然有匪气也有正气,可是他却忘了,匪气是对敌人用的,正气是对咱自己的百姓的!不成想他弄了个颠倒,对敌人用正气有个屁用,难道义正言辞的就能让人乖乖缴枪?对待咱的老百姓却像足了个土匪,十足的作孽!”
项虞认可的点了点头,她没想到现在连报纸上的字都看不清楚的太爷爷,眼光依旧那样毒辣,一下就戳中了叶志毅的致命之处。
“算了,不说他了,这次他倒是受了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目中无人!”项虞撇开了令她不快的话题,不料转念间宋端午的身影却在脑海里渐渐浮现,她不禁微笑:“不过,这回倒是遇见了一个蛮有意思的人!”
“给太爷爷说说!”老人也顿时来了兴致。
“呃???也没什么啦!就是上次和爷爷去东北的时候碰到的那个人,这次又在上海遇见了,而且给叶志毅教训的就是他。”项虞说着说着,就带上了羞涩。
“哦?就是那个拿着把m3军刺给畜生放血的那个?”
“恩,就是他,爷爷对他很是看好呢!”
“哎,也是忠良之后。”老人显然是听自己的儿子说过此事,不住的叹息:“小金鱼儿,你可知道他教训叶家二小子是为何事?”
“可能是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就有积怨吧,哎,又不是为了???”项虞声音逐渐低沉下去,最后以致默不作声起来。
只不过老人没有注意到项虞的情绪,而是沉吟在与叶家二少的冲突之中。
“常言皆道穷山恶水出刁民,可他们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