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丁大吼道:“咋,你个家娃还不服,还想跟我硬来是不是?好,老子让你见识一下保安队的厉害。走,跟着我走。”
保丁一手提着枪,一手撕扯着天魁的头发。
天魁留的是那种齐耳的头发。一给抓住很痛很痛。一下子他没有了反抗的能力,身子能拉得倒在了地上。钻心的疼痛让天魁流出了眼泪。
正在这时,一个半老的枯瘦如柴的人走了过去,他傻笑说掏出一支烟,递给保丁,说:“老总,请抽烟,消消气。消消气。”
保丁本身正在生气,本能地喊道:“我不抽,我不抽。”可一听到那个瘦子说是三烟台香烟时,就伸手接过了那支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瘦子不失时机的给保丁点上了烟,然后讨好地笑着。
保丁丢开了天魁的头发,问瘦子:“这个人你认识?是你的同伴?”
瘦子说:“我是关中人,咱是乡党,咋能跟这些家娃们是同伴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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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丁看着瘦子,坐到了椅子上,大腿压在二腿上,眯着眼睛看着瘦子说:“不对吧,我怎么听你的口音中有山里人的口音?”
瘦子说:“这就对了,我常进山去收皮子,就是牛皮羊皮狐狸皮,要经常跟山民们打交道,时间长了,说话当然要跟他们学了。你去了山时,不学人家的话,人家听不懂,有好皮子也不愿意卖给你。到什么地方,得看什么话,得看人行事,你说对不对老总?”
保丁点着头。
保丁的饭端上来了,大碗的羊肉泡,要比别人的多得多,肉也肥,馍也多。这是老板明显得讨好这个保丁。
看到了饭,保丁就对天魁不感兴趣了。
那个瘦子对天魁骂道:“你一个深山里的家娃,好不容易出回山,也应该学学规矩,见人没高没低,没大没小。告诉你,得罪了老总,绝没有好果子吃。轻了关你几个月,重了一枪要你脑袋。明白了吗?”
天魁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他知道,在这个地方说话,弄不好会招来一顿恶打,弄不好会吃大亏的。
看见天魁还从在那里不动。瘦子又骂:“你个二百五没成色的货,还不快滚,呆在这里丢人现眼。你等着老总吃了饭,给你一枪啊。”
天魁站起来,走到自己的桌子上,大口地吃着自己的饭。那些东西,现在可基本上都凉了。
保丁在一边大口地吃着自己的大海碗羊肉泡,一边哼哼叽叽地唱着本地的小调,那全是些流氓歌曲。内容以两性交合为主要内容。许多在饭馆吃饭的人,都皱着眉头,表示着不满,可也有几个小子跟着瞎起哄。
保丁一回头,看见那个瘦子还站在他的身后,吃了一惊,骂道:“你别这么站人身后行不行?象一个鬼影子一样吓老子一跳。”
瘦子点着头:“是,是,我站你前边。”
保丁说:“也不能站我前边,你该干嘛干嘛去,围着我干什么?哦,我吃着,你看着,你不嫌难受,我还觉得别扭呢?你要有事快说,没事给我站一边去,别这么粘在我屁股后边,让我不安全。”
瘦子又从掏出一根烟,放在保丁的前面说:“老总,我是咱金山人,前几天媳妇不见了,其实也没啥,就是跟我吵了几句嘴,我是出来寻人的。我是想跟你打听一下,有没有见过一个山里口间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来过这里。”
保丁一听来了劲:“你把老婆干跑了,她跑出来,外面可全是男人,好嘛,你小子也不用寻了,这么天功夫她可能肚子里小孩子都怀上了。你等着当王八吧。”
饭馆里的人都跟着大笑起来。
瘦子倒不生气,牛铃大眼在黄色的脸上转着,黑色的短胡子在上唇上协着,脸上还是那样的笑着,“老总,你别开玩笑了,刚跑出来没几天,怕没有那么快吧。再说,我老婆,我都看不上,别人才没人要那号货色。”
“你看不上,你还寻她干什么?”
“不想要,就给别人用吧,不要小气。”
饭馆中的别的人也跟着开玩笑了。
瘦子说:“看着不顺眼,可好歹也是好家俱,用着顺手,她往出一跑吧,没啥可用了,有时憋得难受。”
“哈哈哈……”店里的人为这么一个傻子的可爱大笑起来。
保丁也笑得把吃到嘴里的又吐在了碗里。大笑的保丁说不出话来,只是用筷子点着瘦子的脸说不出来话来。
瘦子等大家笑完了,问:“保总,你倒是说句话,见没过这样的一个人。”
保丁说:“我又不是人贩子,怎么会见?你他妈太搞笑了,笑得老子饭也吃下成了,哎哎,我的肚子哟。”
天魁吃完了,只有他没有笑。他开了钱,无声地走了出去。到了门外,他狠狠地盯了一眼那个保丁。那家伙正得意下作地跟瘦子在讲,跑出来的女人,这几天一定给别人打了机关枪了。
七十九、王安娃
天魁走出饭馆,来到了街上,他寻了一个偏避的街的角落,坐下来休息。
走了一个早上的路,早已经累了,刚刚吃了非常烫口的羊肉泡,他的身上发汗,全身软绵,非常地想睡一觉。
街的最西头,人家开始变少,几户人家的房子,远远地座落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