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纪友看着她,仿佛见到了那天那个语气坚定,坚持让自己听一下自己音乐的女学生。
他微微一笑,又呷了一口啤酒。
平日席羚在萧纪友跟前,很是拘谨,像是一直怀揣着什么秘密。但此时此刻,她好奇地向他追问着创作上的问题,聊着萧纪友在4天内走3个城市,通宵为某部电影录制orchestralmusic的事,谈论着各自喜爱的音乐。
备注:1ledzeppelin(齐柏林飞船),英国摇滚乐队,成立于1968年。在硬摇滚和重金属音乐史上具有元老级地位。吉他手jimmypage至今仍是一个传奇名字。此外的小八卦是,这支乐队除了耀眼的音乐才华和特立独行的个性外,乐队成员的放荡奢华生活也同样引人关注(包括租下整座酒店,xx派对等)
2pinkfloyed(平克·弗洛伊德),以迷幻与太空摇滚音乐闻名,具有深度的歌词、别具心思的现场live、富有革新精神的创作等因素也是他们受到关注的地方。《thedarksideofthemoon》(月之暗面)可说是他们最为经典的专辑,他们的名声至此达到顶峰。(萧纪友和席羚谈论的就是这个)
、再见,童贞(八)
睁开眼睛时,席羚没见到萧纪友的人影。她的脑袋仍未清醒,只觉得淡淡的日光蒙在自己脸上,环顾四周,是陌生的客厅,一径的白。茶几上搁着几罐啤酒,都已开过。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看向柜子上的钟,赫然发现指针指向一点。
下午一点!
席羚猛地跳起来,下意识地想换衣服离开,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仍穿着件男式衬衣。至于萧纪友,则是完全没见到。
她想起自己的衣服应该在浴室中,于是往那边走去。浴室的门掩着,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水声。她正犹豫,要伸手试探着推开门,那门赫然打开,裹着白色浴袍的萧纪友正跟她迎面撞上。
“我要迟到了!”她用手指指墙上的钟。
“我给你们学校打过电话了,说你今天不舒服。”萧纪友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但是今天有测验。”
他皱了皱眉头,“同时兼顾你外婆、学校和音乐,你的身体已经不胜负荷了。你没有打算做一个取舍?”
席羚忽然想起外婆那张严肃的脸,外婆对她说,一定要好好念书,不能踏入音乐圈。外婆对她说,她不能重复母亲的老路,堕落到未婚生子。
但是这些,她都没法对萧纪友说。
他亦不问,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如果坚持的话,我送你过去吧。”
席羚看了看自己,仍穿着宽大的男式衬衣,松松地垂着,光着双脚踩在地毯上。耳边,萧纪友说:“你的衣服在客房里。我们等会儿出发吧。”
“不用,我自己走过去。”
“你不是要迟到了吗?”
“是,但是我走过去就行。”
萧纪友上下打量她。
席羚只好说:“我不习惯麻烦别人。”
萧纪友低头看看她,忽然伸手拉过她的衣领。她吓了一跳,正要退后,他的手已经松开,“刚才你的上衣扣子没扣好。”
她用手按住领口,神色尴尬,“谢谢。”
只听他说:“你即将满十八岁了,不再是小孩子。要记住,当男人主动提出送你的时候,不要拒绝。下车的时候,不要自己一把将门推开,要等男人为你开车门。用餐的时候,让他为你拉开椅子,你才入座。不掌握这些,永远不能成为一个女人。”
她点头,“是的。不过,我宁愿自己是男人。”
她的眼神甘冽果决,半长的头发软软地垂在肩上。少女的身体被罩在宽大的麻棉
衬衣内,乍看很是有趣,细细体味,又似是一只被卸下爪子的小兽,有淡淡的光芒。
他忽然低下脑袋,右手扶上她的脸颊。
她意外地抬起脸。
他们的目光交汇。室内的空气甘甜寂静,垂在地板上的帘子隔绝了外面的日光,只有明灭的灯光,氤氲着起伏的情绪,有股细长的暗流,穿过二人之间。
他的手指温暖而有力。她忽然想起那个晚上,他用同样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身体,从少女萌芽的乳,一路游移到平坦的小腹,然后沿路下滑,没入那温暖的阴暗深处。当时,他带着醺然的微笑,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贪恋于蜜糖般的肌肤。
或许他认为,自己是摆在地摊上的货品,可供一而再地索取?
席羚一下警醒,前额已是渗出微微的汗。她赫然别过脸,“我要走了。”
萧纪友抽回手,像是从遥远的梦中醒过来。他抬头看着帘子与窗框缝隙处透进来的日光,在地板上留下长长的一条金线。就是这条线,将他迅速拉回现实中。
他不容置疑地:“我送你。”
学校其实并不远。从这里拐到基立下道,人声渐渐喧闹起来。在这半岛的边陲,文化中心一排排清凉的石柱子间,已陆续可见一些年轻人,穿着文化中心的衣服,在附近派发传单。
席羚将脑袋抵在车窗上,看清楚,原来是一个什么基金会关于青年创业的项目。
前方出现深蓝色的校服,三三两两,是同校的学生,低头玩着手机或者听着音乐,轻快地走入校门。她忙叫道:“在这里停就行。”
他靠边停车,看着她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看着她像小兔般跃下,脚步匆忙,来不及向他挥手道谢,身后已传来同学唤她名字的声音——
“咦,那不是席羚吗?”
她飞快关上车门,回身跟同学打招呼。
萧纪友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看着她那水蓝色学校制服的背影,与其他相似的背影汇合到一起,向校门口移去,随后消失。
琉里在校门口碰到席羚,不住地回过头看那辆车。“席羚,那是谁啊?很帅嘛!长得很像萧纪友啊!”
“……一个朋友。”席羚实在不擅长说谎,忙转移话题,“上午测验了吗?
琉里摇摇头,“没有。改到今天下午了。对了,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