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这正是她担心的地方。
琉里站了起来,用力抱住席羚的脑袋,安慰着她,“不要担心我,我很好,真的很好。我倒是……很担心他……”
席羚慢慢回过神来。“光黎这人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我想过一会儿,他应该还会出现的。”
琉里摇摇头,涩然一笑。席羚这才意识到,她嘴里的“他”,指的是司晋。
只听她说,“我只觉得自己这样做,太对不起光黎。但是感情的事情无法勉强,我只是将自己对司晋的感情,投射到他身上去了。时间会治愈一切,我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司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和乐戈的感情这样好,乐戈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雾都伦敦的清晨。
要往坐落在伦敦郊外的录音室,若是走高速公路的话,预计时间大约是25分钟。但那天,
下起了微微细雨,萧纪友一心想要欣赏雾都的雨色,边挑了普通的路走。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看去前方,只见满天珠光。
车头上,放着一只“黄色潜水艇”的毛绒玩具。那是披头士《黄色潜水艇》封面的照片。昨天他在一间唱片店里面见到,不知怎地就买了下来。付款时,店员友好地微笑,“女朋友也喜欢音乐?”萧纪友只是礼貌地微笑,不语。
那个不喜欢花不喜欢珠宝不喜欢香水唯独爱音乐的女孩子,谁知道她是不是能够和普通女孩子一样,单纯为了一个毛绒玩具而满心欢喜?他这么想着,又在心里面嘲笑自己——送玩具?打温情牌?他萧纪友是常年出入于女影星和模特儿香闺的,什么时候也开始走起这么可笑的路线来了?
那个叫席羚的女生……
眼前,浮现出她拒绝自己的模样。
他紧抿嘴唇,降下车窗,将车头的毛绒玩具扔了出去。
萧纪友依然是萧纪友,那个心高气傲的他。她拒绝过他两次,他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起她。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在这里的这个号码,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因此他有点意外。
看了一眼,见是陌生号码。
也许是伦敦这边的业务助理zoe吧。
“hello,seanspeaking。”
不是zoe的声音。对方语气很焦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语速很快,“我是柏高唱片英国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刚刚接到国内那边的紧急电话,事态紧急,请您回拨到那个电话上。”接着,对方说出来一串号码。
是rocky的号码。
临出发前,他并没有将号码告诉乔杜和blackj其外的公司人。
公司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纪友向对方道谢,飞快拨通了rocky的号码。电话马上被拿了起来,rocky紧张兮兮地,“萧纪友,是你吗?”
“到底怎么了?”萧纪友沉静地听着。
rocky声音哽咽,“今天早上,乐戈离去了……”
在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中,萧纪友只觉得那漫天珠光消失了。
rocky在电话那头,咿咿呜呜地说着什么,但萧纪友都已经听不到了。
乐戈……离去了……?
萧纪友难以相信刚才听到的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冰冷,连眼前的雨光,也显得那样不堪,像一块脏兮兮的巨大破抹布,垂在伦敦郊外的天空上,千疮百孔。
打开车窗,任由雨水扑打在他的脸上。他只觉得身体僵硬,呼吸困难。已经去过数遍的录音棚的路,突然变得无比陌生,像是遥远的神秘的沙漠异
象。他握着方向盘,左右转动,在路上不断转着圈,突然迎面撞到一棵树上。
车子停了下来。巨大的震动,让他全身都疼痛不已。
萧纪友将头伏在方向盘上,只觉得从脑袋到心脏,再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即将要撕裂开一般。
、爱恨乐与怒(三)
灵堂外。
穿制服的学生,玩乐队的年轻人……大批blackj的粉丝被安保人员挡在门外。他们遥遥地看着乐戈的照片,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许多乐队成员相继来到灵堂,向乐戈做最后的致意。许多乐坛后辈,从不同城市赶过来,安静地站在那里,紧紧盯着棺木,神情萧杀。
乔杜在一个小时之前来过,上香后,默然离开。
弥嘉,萧纪友和司晋进入灵堂。三人都戴着墨镜,遮盖住红肿的眼睛。萧纪友特意剪断了头发。灵堂外的歌迷们见到三人,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他们垂着脑袋,默默地步入灵堂。早已在里面的唱片公司高层,其他乐队成员用目光注视着他们。
他们向棺木鞠躬。
司晋轻声地说,对着棺木说,“乐戈,起来吧。”
棺木中,乐戈的脸色平静一如往昔。只是这张脸上,再也不会浮现出任何笑容,嘴里,再也不会说出抚慰人心的话来。
司晋咬着牙,“乐戈,别玩了!快起来!”
一旁的弥嘉听到这话,忍不住哭出声音。萧纪友紧紧抿了抿嘴角。
外面哭声不断。因为过度疲劳与哀伤,许多歌迷因为体力不支而昏阙,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不时响起。
blackj其余三人,一言不发,从晚上一直枯坐到凌晨。
守夜后,乐戈的告别式在次日下午正式开始。
地铁站的出口处,人群不断涌出来。在灵堂周围,成群成群坐着沉默的年轻人。来鲜花的歌迷们有十多万人,绵延而来的队伍,长达5公里。
萧纪友,弥嘉和司晋坐在最前排,凝视着为乐戈双手合十期待的人们。
乐戈的恋人走了进来。
歌迷们目送着他走进来,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人吵闹,没有人抗议。
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圈着戒指。手上捧着一束白玫瑰,将它放在乐戈的棺木上。随后,他俯下脑袋,轻轻地在上面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