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柏高公司突然传出另一个消息——单飞后的司晋,和光黎组成新的二人乐队。司晋担任主唱兼贝斯手,光黎任吉他手。
新乐队叫做neo,寓意全新。
同一天,萧纪友接到来自范德法特的电话,邀请他到荷兰详谈合作的细节。
那天早上,萧纪友在席羚那所出租屋的床上醒来,睁眼便看到敞开窗户外的微暗天色,像是霏霏细雨降临前的雾都天空。他说,“看来今天要下雨呢。”
他翻了个身,用手肘撑起脑袋,看着小厨房中席羚的背影,纤细修长。她的头发长长了些,更添女人味,漆黑浓密得像乌云。说起来,她现在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也比过去爱笑了。
席羚从厨房里端出来一个盛有牛奶和面包的托盘,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醒得这样早。”
“这几天事情比较多,估计荷兰投资方那边,今天就会有消息来了。”他边说边依旧看着她。
她真好看。
并非倾国倾城,也不千娇百媚,但足够真实,是活生生的。穿起制服是个学生,会努力地准备考试;抱起吉他则是歌手,认真投入到音乐中。她神态认真,执着于自己梦想的表情,比其他任何女子都要美。
萧纪友环视一下这屋子,低矮的天花板,墙壁上的裂痕,脱落的墙角石灰。“你为什么不搬到我那里住?”
“现在不挺好的?”
萧纪友边从床边捡起衣服穿上,边笑着走下床,“我差点忘了,你是被你外婆灌输了各种奇怪思想的女权主义者——不依附于男性,要保持绝对的经济独立和思想独立。
席羚知道他在揶揄自己,但也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萧纪友已经走到她身旁,低下头,在她前额上轻轻印下一吻。“不过,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我希望你搬过来和我同住,但我更尊重你的意思。”
吃过早餐后,萧纪友回到工作室处理事情,不久后接到荷兰那边的电话。是范德法特打来的,邀请他过来详谈合作项目。荷兰人的英语说得有点大舌头,但是他将电话放在耳朵旁边,听得耳朵发烫,依然觉得十分愉快。
挂掉电话,萧纪友站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看着楼下小花园中快乐奔跑的孩童、坐在长椅上玩
手机的女学生、在树荫下练着八段锦的老人。空旷的天空,白色连绵的云朵。
世界是如此美好。
他微笑着,掷掉烟头,拨通席羚的电话。
她很快接听了电话,“拉下东西了?”
萧纪友觉得有意思,笑了起来,“我会因为这个原因打给你吗?”
“那是什么事情?”
这个女孩子,真是较真得很,憨直得可爱。她就不能跟其他同龄的女孩子一样,娇嗔地向他撒娇,问他“想不想我呀?”一类的问题吗?
他有心要逗弄她,便说,“我想你了。”
电话那边却是沉默。
他不安,追问,“喂?”
“啊,我在。”
“怎么不说话了?”
“我应该怎样回应?”她的声音有点疑惑。
萧纪友几乎要哭笑不得了。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爱上的这个女孩子,过去的岁月里几乎都生活在一个真空的世界里,被一手抚养她长大的外婆隔绝了外界的爱恨,更不懂得如何跟异性相处。
他看着外面的晴空,云朵轻而浅,缓缓飘移。他微笑着说,“你应该答——我也想你。”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席羚用低低的声音,清晰地,“我也想你。”
萧纪友笑了起来,然后告诉席羚关于范德法特的消息。她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追问,“那么,你们见面后,签约的机会有多大?”
他对着窗外上方的晴空点点头,仿佛席羚就在他眼前。他语气笃定,“我对自己有100%的信心。”
电话那头,再度沉默起来。半晌,只听到席羚的声音带着点不寻常的哽咽,却又似乎含着笑意,“那真是……太好了……”
挂掉电话几分钟后,萧纪友正忙于处理手头上的相关文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信手接听,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乔希汶的声音。
“你现在有时间吗?”她开头便问。
“有事吗?我现在正忙。”他点击邮件查收,见到rocky转发给他的机票预定邮件,是明天中午的航班。
“是关于席羚在柏高公司签下的合同。”
“是的。那已经解除了。”萧纪友将手机夹在耳边,目光并未移开电脑屏幕——明天航班时刻,13:25。
乔希汶吸一口气,轻声地,“不,上次解除的,是经纪人约,但与此同时,席羚和柏高又签下了另外一份补充条款——一份十八年的死约。”
萧纪友一怔,即将落在键盘上的手指,顿在半空中。
、十八年死约(二)
约出来见面的咖啡馆,在乔希汶住处附近。乔希汶到的时候,萧纪友已经落座。她一眼瞥见他桌上烟灰缸里的烟尾巴,一簇簇,灰扑扑,像被乱刀劈过的小树根。
乔希汶这才意识到,席羚在萧纪友心目中的份量。
自己这个从来不会付出真感情的哥哥,果真……她真希望自己猜错了。
落座后,萧纪友向侍者扬扬手,说,“可以上了。”然后目光投向乔希汶,“已经替你点好了。”
他是记得自己口味的。
萧纪友已经转入正题,“你说的十八年死约,是怎么回事?”
乔希汶默然地提起手袋,从里面摸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件,放在桌面上。修长洁白的手指往前推送,将文件送到萧纪友面前。
条款上清楚列明了,从席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