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羚到厨房泡了杯热牛奶,瓷勺子搅动出些微泡沫,轻轻旋转,散逸出奶香。她握着那杯子走出客厅,搁在长桌上,走出露台,站在他身侧。
“为你泡了杯热牛奶。”
“嗯。”他头也没回,只是漫不经心地应着。
席羚低头,见烟灰缸中落满长短不一的烟蒂。
“不要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
“嗯。”他反应冷漠
“早点休息,明天再想办法。”
“知道了。”
又想了想,席羚一只手抚上栏杆,“如果你需要……”
“行了行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不需要你在这里走来走去的。”他脸上掠过不耐烦。
席羚一怔,二话不说,转身便走进客厅中。
萧纪友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忙走到客厅中,“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不该乱发你脾气。”
席羚已经取过衣帽架上的手袋,拿在手上,开了门。萧纪友已经奔到她前头,用手将门按上,俯下脑袋,“对不起……”
席羚扬起脸,语气平静,“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才不愿继续留在这里打扰你。你在这里安静一下。”
萧纪友没有说话。
她轻轻拉开门,走出去时说,“有什么事,打给我。”
萧纪友用手抱住她的肩头,轻声在她耳边说,“谢谢。”即使在最爱的女人面前,他亦需要保留自己的私人空间,可以静静地思考。
但太多女人不懂得这点。
他为此感激席羚的体谅。
他取过外套,“我送你回家。”
席羚点点头。
他们住得并不远,但车厢内两人都没有说话,这一路车程便显得有点漫长。萧
纪友开了车窗,夜风扑到脸上,凉凉的。
看着席羚走入公寓大楼,萧纪友才将车子开走。
他扭开车上的音乐,将声音放到大音量,就像他年少时常坐的那样。车在路上飞驰,让他想起无忧无虑、醉生梦死的时候。
有电话进来,车上的音乐蓦然停止。
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不在意地说,“喂。”
对方的声音,通过车载蓝牙,充满了整个车厢空间。“是我。”
裴家的人。
那个把自己生下来的女人。
他一言不发,将电话挂掉。
、十八年死约(七)
回到家后,萧纪友没有开灯,只是独自坐在客厅的暗影里,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烟。
桌面上,手机在不住震动。
还是那个号码。
他拿起来,“我跟你无话可说。”
她说,“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没有原谅我,对吗?”
他轻声失笑,“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谈什么原谅不原谅呢?”
“萧纪友,我知道你现在在筹建新公司,我也知道乔杜在背后搞了很多小动作。单凭你自己,你是无法撼动这只老狐狸的。”
“谢谢关心。我自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
“萧纪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乔杜手头上不是有席羚的死约吗?”
一阵冰冷的沉默后,萧纪友徐徐开口,“你还知道多少?”
对方说,“我们见面谈。我在你楼下。”
flora。意思是花。中文名是,车浣浣。
尽管已经有两个成年的儿子了,萧纪友,裴彦铭,但依旧年轻得让人看不出来年纪,宛若妖精般。无论放在东方西方古代现代,亦是上等的美人。
身上一袭淡驼色长裙,半长的头发在脑后梳起,露出略施脂粉的一张脸,谜样的脸。轻轻将手上那只低调简单的单色longchamp包放下。
大财团的夫人,用的是1948年才创立的品牌。简约至极,几十欧元一只。一如她本人,低调亲切。这样的人物,让人很难不爱上她。
她的容貌不及阿柴的秀美妩媚,但身上有着阿柴所缺乏的迷人气质。
一个出身于普通中产家庭,21岁取得商学和艺术两项硕士学位,真心热爱音乐的女子。当时已是巨星的萧纪友生父dee,在纵情声色醉生梦死过后,爱上这样一个女子,也是被她的风华所迷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