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也曾好奇:以后裴彦行就会娶那个端庄得体的大美人vera为妻了吗?和这样两个正经八百的人成为亲人,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
然而她未曾想过,裴彦行会为了一个寒门出身的女孩子,跟裴敬狄上演这一幕。她的心里,写着满满的惊讶。
、裴家晚餐(三)
这时,楼上忽然传来响亮的婴儿哭喊声,仆人急匆匆地奔到楼下来,“夫人夫人,不好了——”
flora说,“别大呼小叫的。发生什么事了?”
“李医生说小小少爷需要马上入院。”
席羚意识到,仆人口中的小小少爷,就是那个从临若林身边带走、让她思念着的孩子。她瞥了一眼裴彦铭,却见他一脸的无所谓,只顾着张望父亲、母亲和女友的脸色。她心想,当初临若林跟这种纨绔子弟扯上关系,实在是可惜。
裴敬狄说,“安排司机送他去。”
“今晚平安夜,老黄是教徒,老爷您批准他接完李医生过来后,到教堂去了。”
“老莫呢?”
“老莫请了病假……”
“——爸,我送他去吧。”裴彦行开口。
“不。不能让外人看到,裴家大少爷在平安夜送一个婴儿到医院,这会成为大新闻的。他们会马上关注起这个孩子的身份来。”说着,他扫了裴彦铭一眼,裴彦铭身子窝在沙发上,故意躲避其他人的目光。
仿佛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rosemary也是不发一言。尽管她早已经接受这个孩子存在的事实,也知道日后要成为她的继母。但是从心底来说,只要想到那个其他女人为裴彦铭生下的孩子,她就没有任何好感。
flora赶紧问仆人,“还有谁会开车的?”
没等仆人开口,席羚忽然说,“我去吧。”
“不行!”裴彦行说。
“那是裴家的孙子!”席羚看着他,眼神中有哀求。这话表面上说给裴彦行听,其实是要传入裴敬狄耳边。
这一家是多么地冷漠!裴敬狄这个一家之主,尽管他会花费巨资将孙子从临若林那里买回来,但是他却不愿意为了这个婴孩,去冒让裴家名声受损的风险。席羚忽然意识到:原来裴家坚持要将这个孩子带回裴家抚养,其中一个考虑,也是因为不能让裴家血脉落在外人手上,日后被人利用吧——这是一个引发裴家丑闻的定时炸弹。
原来如此。
她笑自己太天真,怎知道豪门如斯深似海。
只听flora又打点仆人去安排,很快找到会开车的人,又打点对方将婴孩和李医生送到医院。并叮嘱李医生要注意对这件事保密。
因为这件事,裴家的平安夜氛围忽然冷却下来,大家都有点没话找话的样子,各怀心事。等flora打点完回来,发现除了rosemary还在充当甜美的话题公主外,其他人都在想着什么。
裴彦行坐在沙发上,正一一回应父亲询问他近日工作上的事情。席羚坐在他身旁,一只手任由他轻轻牵着——这是他关心她,怕冷落到她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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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ra看两父子又开始聊工作,裴彦铭有点百无聊赖的模样,一旁的唱片已经重复播放第三遍的圣诞音乐,便命人将唱片停了,将电视打开。
“你们可别老聊些工作的了,聊点其他话题——”flora的笑语,忽然被电视上主持人急切的说话声打断——
“……弥嘉被发现时已经昏迷,目前送往玛丽医院,尚未脱离危险期。大批记者和blackj歌迷已经赶往医院,现场出动大批警力维持秩序……”
众人都是一怔。
席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向电视。屏幕上,偌大的字样写着“弥嘉自杀目前仍在昏迷中”。
一旁的裴彦铭像是想到了什么,握着杯子的手颤个不停。他放下杯子,视线避开电视。
rosemary声音轻快地,“咦?彦铭,这不是你的前女友吗?”
“是啊。”裴彦铭努力克制住不安。
“她该不会是为你自杀吧?”
“别乱说!我跟她分手很久了。”
“平安夜晚上自杀,她到底是有多不快乐啊?!”rosemary用手指绞着头发,“但我觉得蛮奇怪的,为什么她会跟你一起呢?我以前听娱乐圈里的朋友说,她一直爱着萧纪友啊。对了,说起来,你跟萧纪友的样子还有一点点像呢。”
“住嘴!”裴敬狄忽然喝住她。rosemary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向来一脸和善的伯父。
只听他说,“我累了。你们继续吧。”于是转过身子,往楼上走去。在他转身的瞬间,席羚听到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娱乐圈中人……”
席羚的眼睛盯着电视屏幕,看着粉丝们围在医院外哭成一片,满脸担忧;看着记者们大包围医院,长枪短炮;看着电视开始播出特别节目,回顾弥嘉历年来的经历。画面上,又出现了当年弥嘉和blackj其他人在一起的演唱会片段,那时候她笑容多么甜美,年少轻狂的脸,海藻似的一头长发披在肩上,一张小脸微微靠在抱着吉他的萧纪友肩上。
镜头一转,记者们拍到戴着墨镜的萧纪友和司晋从车上下来,往医院走去。两人神色凝重,大步向医院里走去,没有理会记者们蜂拥而上的问题。
席羚只看得手脚冰凉。
裴彦行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声地,“她会没事的。”又说,“我们出去走走?”
席羚转过头看看他,眼神有点空洞。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前几天她还跟弥嘉见过面,那时候的她虽然憔悴,但眼神依旧坚毅。谁会想到,她居然想不开。如果那时候她一早察觉到弥嘉的异样,趁机劝劝她,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bj演唱会(一)
裴彦行带席羚到外面的小花园里。深冬的夜里风大,冷,席羚瑟缩着身子,沉默不语。裴彦行脱□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只是握住她的手,不说话。
“弥嘉她……”席羚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