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不是那么常遇到屋子里有这么大片镜子的人,所以也几乎不曾看见物主,就算有,也没有哪一个是处于这种几乎全裸的状态。
话说回来,他在衣柜前面,还想看见什么状态?
低头看着自己的大手,再看看那整片的落地镜,他挑眉想了一下。
重点在镜子上,他是透过物主的残念看见事物,她若不看镜子,他就不会看见她,但她一定会看镜子的,毕竟她在衣柜前,多数都是为了换衣服。
话说回来,她若曾回来,必定还是会从衣柜里收拾衣物,所以这依然是她最可能留下线索的地方,他还是得找出她最后收了些什么样的衣物。
因此,这是不得不然,不是他刻意偷窥,或侵犯她的隐私。
所以,他再次把手放回衣柜门把上。
她又出现了,一件一件的将那些老古板似的衣服穿上,遮住她修长而美丽的身体,还有那些性感撩人的内在美。
这不是他要找的,但他却无法移开视线,只能看着。
说到底,他毕竟是个男人。
男人都爱看女人穿脱衣服,何况她身材还很好,长相也不差。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眼尾微微的上翘,有些凤眼的感觉,又不是太明显。她的鼻不是很挺,但小巧的鼻头也不会太碍眼。
那一抹粉色的唇,像果冻软糖,教人想舔上一口。
照片中的她,总是盘起长发,此刻那乌黑的发,却散慢的垂落,在她移动时,来回飘动。
他看着她穿上丝袜,看着她套上死板的白衬衫,看着她一颗一颗地扣上钮扣,然后弯下腰,拿起咖啡色的窄裙,再将修长的腿,跨进窄裙里。
好极了,他开始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了。
他只再停了一秒,才将这幕景象推开,寻找那应该在最上面几层的意念,但他还是瞄见了几幕撩人的画面。
他尽量专心,退到了最上层。
在那冷酷血腥的意念之下,紧贴着一层时间较近的残象。
他小心的脱离那些温暖的七彩,来到贴着暗黑冰冷下的紧张鲜红。
她在拿衣服,牛仔裤、t恤,他感觉到她套上它们,屋子里很暗,她很匆忙,没有开灯,只拿了个背包,慌乱的将一些东西丢了进去。
他认出护照、眼镜盒、一把万用小刀,还有几张信用卡和提款卡之类的卡片。虽然看不清楚,但她的动作却没停顿,她知道自己要拿些什么,动作迅速流畅。
蓦地,像是感觉到什么,她猛然起身退开,看着紧闭的大门。
她的心跳近在耳边。
他可以清楚感觉到她的紧张。
走廊上的灯光,从门缝中透进,一道暗影,显示人体的移动。
有人在外面,他为她感到心惊。
但是,那道暗影只是继续往同一个方向移动,然后门缝重新恢复光明。
她松了口气,再次回头从衣柜中拿出一件运动外套穿上。
可是,她才刚穿上,门外又再次有了动静。
这一次,暗影停在门口,她背着背包,起身就要往阳台溜去,但她颈上的项链,却在起身时,意外被衣柜里的架子勾到。
她看见它断掉,从颈上滑落,然后在她想捡拾时,被误踢进了衣柜下面。
他看到她趴下,试图伸手到衣柜下将它捞出来,但门外的动静再起,她回首,看见门锁微微动了起来。
有人在开门。
她缩回手,放弃捡拾滚落衣柜下的项链,关上衣柜门,往阳台跑去。
他松开手,室内恢复明亮的清冷。
一瞬间,有些晕眩,他深吸口气,然后往阳台走去,推开被画上海洋的落地门,阳台上摆放着一些打扫用具,扫把、拖把、水桶、清洁剂、一台洗衣机,和一棵孤单的仙人掌。
(bsp;如同一般老式公寓一样,她的阳台也有着像监狱一般丑陋的铁栏杆,还有一扇逃生门。不同的是,逃生门没有锁,而面对防火巷的简易逃生升降器是往外的,上面还有着逃生索。
为了确定,他伸手触摸升降器。
她背着背包,套着逃生索,顺着防火巷爬了下去。
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
没人在追她,至少没人从这里跟着她下去。
不管跟着她后面进来的人是谁,都没有发现她当时人在屋里。
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他将逃生索和升降器收了回来,关上逃生门,然后转身走回屋子里,触摸每一样可能留有她意念的东西。
虽然万用手册的记事是别人撕走的,浴室的垃圾却是她收的,她每天都会在出门时,把垃圾收走。
因为镜子的关系,在她房里时,他常常会看到她,笑着的她,看书的她,打着呵欠的她,刚睡醒的她。
她变得立体、生动,不再是资料上的照片。
他一向不喜欢这点,因为越关心当事人,他越难置身事外,那对他是种负担。
他应该专心寻找重点,但他无法不看她。
来此之前,他并未预料到这点。
她是如此温柔,如此单纯,在事情发生之前,她最邪恶的念头,也不过是把枕头当作可恶的上司殴打。
连他最小的妹妹,都能想出比这更暴力的行为,她去年就带着弓箭到学校,射掉了训导主任的帽子。
这女人,深深的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