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现在越来越复杂。
罗阳的怀柔政策还没开展,就遭遇滑铁卢。看着黑漆漆的天幕,想起那个即将飞回来的人,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
*
接到老妈生病的消息,张明慧马不停蹄的赶回了s市。
老妈在高干病房里睡得很香,老爸坐在外间,好像多了好多的白头发。
她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轻声说:“爸,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他那么沧桑而疲惫,剥去强者的外衣,却也是一个真真实实的老人。
从小到大,张栋都没怎么跟张明慧讲过往事,讲过张家和罗家的纠葛。所以,张明慧的过去虽然算不上单纯可爱,倒也是阳光明媚的。
如今,一夜白头的老爸,坐在对面,静静的讲述那些过去,让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那晚,他们谈了好多。
张栋说:当年程美的录像带寄过来,你妈是咬着牙看完的。一直没哭,只是跟我说了俩字,离婚。再然后就早产生下你。那时候离婚可不像现在这么自然,那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的,俩家大人都有身份有地位,说什么都不同意。那她也一点都没动摇,躺在病床上还非得让我去开介绍信。要不是因为你的出生和程美到医院里的苦苦哀求,她早就离开我了。
你妈是大家闺秀,受过大学教育,在那个年代是人人仰慕的知识分子。她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不懂世故,都说她单纯软弱,象牙塔的圣儒,温室里的花朵。但是你们都不知道她有多骄傲。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栋的眼神是放空的,张明慧看着都觉得想哭。因为他说:自从那件事出来后,这二十几年来,我们没有同过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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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分手吧;就这样。。。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栋的眼神是放空的,张明慧看着都觉得想哭。因为他说:自从那件事出来后,这二十几年来,我们没有同过床。
张明慧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白皙的手被握得更白,只有食指的关节被牙齿咬得通红。而这样的痛楚都无法取代内心的震撼,也挡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的妈妈,骄傲却又无奈的女人。而她一贯严肃的父亲,如今俨然成了一个疲惫的老人。本该是恩爱的眷侣,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张栋难得的拍拍她的头,说:“我早说过,不打算把我的事业交给你。不是因为我偏心明蔚。而是我觉得你就应该找个爱你的丈夫过普普通通的小日子,不要去勾心斗角,不要参与到政治和商业中来。我会给你留一笔钱,以后我和你妈都不在了,就算丈夫对你不好,你还可以自己生活,还有明蔚也不会不管你的。而那个罗阳,背景太复杂,心机太深。他现在说喜欢你、爱你,等有一天所有新鲜劲儿都过了,他再去找别的女人,你怎么办?闹你闹得过,还是耍得了心眼子?到时候连命蔚也一样拿他没办法。他要是接管他爸那一摊,你是当家主母的料吗?这太不靠谱,我才一直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他握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我兴,罗家必会提防你,我亡,罗家又怎会善待你。”
张明慧吸着鼻子,不甘心的说:“可是,罗阳对我很好。”
“我对你妈又何尝不好?”张栋用粗糙的手指擦掉她的泪水,轻声说:“你妈一直希望你可以去继续深造摄影,她知道你对这方面很感兴趣,我在西班牙给你联系了学校,奥运一过,就走吧。”
“爸!”她忘了哭泣,忘了旧年恩怨,只是想到了罗阳,“我不想走。”
“没有想不想。必须走。”张栋板起脸,“这次的事情,你走之前我就告诉过你,这二十几年的恩怨都该做个了结。秦阳病愈出院,你二哥可以放手不再追究。我的工厂倒了可不能白倒。罗阳的妈也不可能就白白被人搞得身败名裂。你还想跟他有什么未来?”
张明慧怔怔的看着在月光里仿佛要变狼人的老爸,说不出一句话。
“你自己走,总比他撵你走要好。他罗阳是什么人?亲生妹妹都下得了手,你又算得了什么?”
张明慧幽魂一般的走了。许丽芬把张栋叫了进来,“你这么跟她说,就不怕以后……”
“我是她爸有什么好怕的。”张栋扶许丽芬回屋里。
许丽芬却站住了,很认真的看着张栋说:“老张,别拿女儿打仗行不行?”
张栋还是坚持扶她进去,“你以为罗阳那个小子就没利用?哼,我怎么也不能相信他会是善类。”拍拍老伴儿的手,安慰道:“你别想太多,身体重要。自己的女儿,我只希望她过得好。”
“她要真是喜欢罗家那个小子,就……”
“罗阳那种人,她承担不起。”
*
夏日的晚间,路边总是有一群群纳凉的人,老人带着孩子、年轻的夫妇手挽着手、几个学生在踢毽球,欢声笑语又安静祥和。
这样的生活此时看来总有那么点讽刺,她想要的,是从出生就注定得不到的。张明慧突然就觉得自己特别的悲凉。医院和尚昧离得不是很远,她步行就走了过去。
他的办公室是不是还亮着灯?她站在外面完全看不出来,因为装修的时候外墙是整体设计,根本没留单独的窗户。
其实,她只想看看他,一眼也好啊,远远的就行。可是,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门口的车子都开走了,十点钟酒店正式下班也没看见罗阳或者他车子的身影。张明慧揉揉僵硬的肩膀,从树下走出来,到酒店门口去晃一圈。里面只剩下打扫善后的员工,和零星买单的客人。她想,也许,罗阳会最后一个走吧?那么自己要不要再等等?然而有人帮她做了决定。
“张小姐?”
回头,身后正是漂亮的女强人,郝馨。张明慧礼貌的招呼:“郝小姐。”
“你是来找罗总的?”
张明慧赶紧摆手,说:“不是,不是,我,路过的。”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李新哲从车上下来,递给张明慧一张自己的名片,说:“阳哥在新公司办公。”
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