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也这样以为。毕竟当他带着黑鹰返回总坛的时候,黑鹰已经没气了。
毒医检查过之后,却说只是毒发以及伤及心肺,气血攻心造成的短暂假死症状,并没有真的死。然后他就俐落地将人给救了回来。
历时七天,治标不治本。
只因教内最高掌权者下了秘令——绝对不能治好黑鹰。
很能理解教主的别扭郁闷心理的毒医没有多说什么,一切照办。
所以除了发布命令的秋知风以及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的黑鹰之外,知道黑鹰受伤的人都以为他的伤已经完全治好了。
毕竟毒医虽然性格怪了点儿,但医术可是天下无双的好。
所以,当秋知风在五天之后再度命令黑鹰去暗杀白道首领之时,没有人对此产生半丝疑惑。
连黑鹰也没有。
他已经清楚明白地了解自己的主人有多想让他死,也充分地了解怎么样才能真正的完成主人的愿望。
若我的死可以令您开心,那么我愿意如您所愿。因为我的誓言就是守护您,完成您所有的愿望。
看着秋知风日越紧皱的眉头,黑鹰如此想。
而秋知风则从黑鹰领命离去之后,就一直愁眉不展。
他不知道是不是余毒还没清的关系,在明知黑鹰一定会死的情况下,发出这种命令,竟然会令
他的心很痛,很痛。
不剧烈,只是一点点儿闷闷的痛,却令他整个人都开始不对劲儿了。
怎么回事?
站起身来,秋知风迈步走出房门想要透透气,却见一身花花绿绿的毒医半倚着墙壁悠闲的看花。
与他相隔三丈远的庭中花。
「教主,你的毒已经解了。」
就在秋知风即将与之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懒洋洋的开口。
「……可……」手指微动,秋知风的目光一闪,又将话头吞了下去。
「可是您的心还随着他而动。」彷若神机妙算般,毒医似笑非笑的接下秋知风未完的话。
「我……我没……」下意识想要反驳想要辩解,只是话一出口,秋知风就后悔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岂不是越抹越黑?
「属下劝您三思,否则错过了,就将永远无法挽回。」
「你……?」
毒医淡淡的笑,状似癫狂地跳了两步,眼睛恋恋不舍地再三贪看庭中花。似想要靠近,又在踌躇。
「想要为什么不摘?」看到毒医那万般不舍的样子,秋知风不解。
「到手之后它们就会枯萎,虽然医术高超,可是我却没有令离枝之花娇艳如昔的方法。那不如就一直让它长在那里,还会快乐些。所以,我很羡慕您。」
你明明想要也能要,却断然否定拒绝,而我却是渴望欲疯却不能碰触一分一毫。上天何其不公!
她曾说过,永远不想要再见到他。所以他只敢悄悄地远远守望。
比起他来,教主跟那青年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阻碍……
思及情伤处,毒医的神色黯然,秋知风却只听的半懂不懂。
「羡慕我?」
「是啊……」
长叹一声,一向疯疯癫癫的毒医转身离去,不再理会身后秋知风的欲言又止。
总觉得毒医似乎话中有话,然而,其真意却如镜花水月一般,令秋知风捉摸不清。
想要,却不能要,是什么感觉?
慢慢地思索,秋知风发现自己似乎隐隐能够体会这种感觉,又似乎不能。
真是奇怪,他又没有想要却不能要的东西……怎么会跟毒医发生共鸣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摇摇头,秋知风边继续思量着,边慢慢前行。
愕然地回过神来,秋知风发现自己已经在早些日子前分给黑鹰的房门外站了好久,久到腿发麻的地步。
「主人?」
正想要抬脚离开,「吱呀!」一声,面前的门板向内打开。
顶着一头湿淋淋长发的黑鹰披着外袍出现在他的眼前。
白色的亵衣被水打湿了一大片,隐隐透出内里蜜色的胸膛,其上的两点似乎是被风吹凉,小小的挺立着,数道细小的水痕自黑鹰的脸上滑下喉结,然后是锁骨……
直到「咕噜!」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响亮地传进耳中,秋知风才尴尬的移开了目光。
黑鹰的脸皮也莫名微微的发热,虽然依旧是木着张脸,半点儿表情也没有。
同一个表情做多了,就会变成脸上真实的面具,拿也拿不掉。
黑鹰虽然不至于面瘫,此时却真的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秋知风才好。
「您有何吩咐?」令人窒息的寂静持续了许久,然后被黑鹰开口打破。
「你明天出发?」秋知风犹豫了一下,发现自己没话可说,只好找话。
「是。」
黑鹰回的俐落,也干脆地断绝了秋知风好不容易想起的话题。
「……伤……伤好了么?」明知故问,秋知风觉得自己此时的样子一定蠢极了。
」……好了。」眼中的光彩悄悄地黯了下去,黑鹰实在是想不透秋知风的来意。
难道是想要确定一下他明天会不会死么?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
明天,能杀得了白道首领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他甚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明天,他将不会再回来总坛。
「……我看看。」左犹豫右犹豫,秋知风不知为何脑中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