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筱朵在见到司祥和凌霏的时候眼睛是肿的。
冉筱朵在梦里梦到了默语,默语没有问她为什么,也没有问她后不后悔,而是对她说:“朵朵,不要哭。”
冉筱朵哭得像个泪人。
非鸟在见到司祥和凌霏的时候眼睛是黑色的。
冉筱朵喝醉了倒是不耍酒疯,喝多了就是睡,倒是不啰嗦。可架不住她说梦话啊,半夜还发起了高烧,非鸟心塞到极点,默默地在心里决定以后绝对不让冉筱朵喝酒,至少他在的时候绝对不会再让冉筱朵喝酒了。
司祥有些奇怪的看了冉筱朵一眼,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你没事吧?”
冉筱朵摇摇头,没说话,晃晃悠悠的打了卡,进了杂志社。
非鸟看了一眼蹙着眉头的司祥,又看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的凌霏,装作不经意谈起的样子说了一句:“她好像生病了。”
司祥转过头来,可非鸟已经打了卡走了。司祥眉头蹙得更深,却也只能闭闭眼,强忍着那份担心。然而就是他调整心态的这一小会儿,凌霏的拳头攥的很紧。
“冉筱朵,你干嘛了,一晚上没回家,还这个样子来上班?”蒋小鬼再一次压点上岗,看见一晚上没回家的死党立刻八卦之心全开。可看到冉筱朵肿成核桃的眼睛和那不自然的脸色,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没事,就是昨天晚上喝了点酒,太晚了。”冉筱朵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生病不自觉的带了些慵懒,蒋小鬼眉头皱的更深了,可还没等她问什么,冉筱朵就补了一句:“鬼鬼,我梦见默语了。”
没有逃避,没有刻意,就那样自然地说出了默语的名字。
蒋小鬼突然就明白了冉筱朵眼睛肿成核桃的原因。
然后冉筱朵被蒋小鬼拉走了。
冉筱朵被蒋小鬼拉到员工休息区,找了个角落,缓缓的蹲了下来,她的头还很晕,早上也没吃多少东西,可梦里的场景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脑海里,她忘不掉,也没办法忽视,就只能任凭默语的身影在自己的大脑里肆无忌惮的闯荡。
蒋小鬼拉了把椅子坐在冉筱朵身边,她看着冉筱朵抱紧自己,然后听见冉筱朵有气无力的声音响在自己耳边:“鬼鬼,他没有怪我,没有生气,甚至连为什么都没有问我,他只是说……”冉筱朵把自己抱得更紧:“他只是说,朵朵,不要哭。”
冉筱朵的那个哭字,说的有些歇斯底里。
痛,就好像本来只是有根针扎进心里,一点一点刺进你的心脏,等你适应了这种疼,你的整颗心,碎掉了。
毫无征兆,没有任何预感的碎掉了。
冉筱朵忍不住哭出了声音,但也是断断续续的。
司祥手里的烟燃了大半,他听得到盆栽后面冉筱朵沙哑的声音,也听得到她拼了命也没能忍住哭出的声音。司祥心疼的好想砸掉面前的这盆盆栽。
隔了一会,他听到那边搬凳子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却发现烟已经燃尽,可心里更烦了,于是再点一根,正巧看到准备回去的蒋小鬼和冉筱朵,冉筱朵似乎更加憔悴了。
可她还是给了司祥一个微笑。
尽管这个微笑半分开心的意思都没有。
司祥对蒋小鬼点了点头,再回去看冉筱朵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仿佛站在绝望边缘的笑容,他皱起眉,吸了口烟,说道:“笑容要真诚。”
冉筱朵错愕:“什么?”
“我说你,好久没见到你朝气满满的样子了。”
冉筱朵愣了愣,蒋小鬼也有点惊讶,司祥不是已经好久没有跟冉筱朵说话了?怎么突然……
可冉筱朵好像拥有心电感应,她放下了扬起的嘴角,正过身,认认真真的看了司祥一眼,然后,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阴了好久的天突然破了一角云层,一束光,直直的打在杂志社的员工休息区,司祥皱起的眉头终于放开,温暖,瞬间充斥了冉筱朵所有的感官。
“我明白了,谢谢你,司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