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静静地看着羽然，没有说话。

全场安静地似乎只剩下大家的呼吸声。司祥睁大了双眼看向他师父酒莱，发现酒莱也正巧将视线转到他身上。

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一抹惊讶和不敢相信。

冉筱朵没有动，没有解释也没有着急，她坐在那里，帽檐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的脸，众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仍旧忍不住在几个事件中心人物身上看来看去。非鸟握紧了拳头，面上不显，却将视线转到了低着头的凌霏身上。

羽然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只是带着要毁掉冉筱朵的快感而已，可全场安静了至少五分钟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五分钟后，打火机点烟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的酒局。

蒋小鬼点了根烟，所有人，除了冉筱朵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看着羽然外，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到她身上。蒋小鬼深吸一口烟，而后吐出，说道：“证据呢？”

羽然愣住：“什么？”

蒋小鬼轻笑，吸烟的姿态优雅，笑的像一个女王：“我问你证据呢？那你这样说筱朵儿难道连证据都没有吗？”

冉筱朵动了，她拿起地上的酒瓶默默地为自己倒了杯酒，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淡定自若的一杯酒入肚，好像被别人马作狐狸精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羽然最看不得的就是冉筱朵和蒋小鬼这样默契地把所有事都不看在眼里的样子：“当然有。冉筱朵，你敢说你不喜欢司祥吗？那天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在员工休息区哭的稀里哗啦的，还装晕往人家司祥身上倒，你敢说没有？”

冉筱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发现好像笑的不合时宜，便说：“不好意思，你继续，你继续。”说着又为自己到了一杯酒。

司祥皱着眉没有说话，非鸟的手握了松，松了握，也没有帮冉筱朵解释，蒋小鬼淡定地掸了掸烟灰，丝毫没有自己好友被人诬陷的焦急。

羽然觉得自己收到了挑战：“你休息了一个星期，回来了就从编辑助理变成了公关部部员，每天打扮的那样妖艳，谁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才……”

“所以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酒莱挑眉。不怒自威，羽然被吓得噤了声，却还是小声嘀咕着什么。

主编没有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蒋小鬼吸完一根烟，灭了烟头，开口道：“这就是你说的证据？”抬眼轻笑，随后不等羽然说什么，嘲讽技能全开：“好，就当做羽然小姐出口即为真相，那么我还是有几点疑问想要问问羽然小姐。”

“第一，我不知道你是从哪看到的筱朵儿故意装晕倒在司祥怀里，我只能猜测你是选择性失忆或者间歇性眼瞎耳聋，要不然你不可能不知道救护车来过。”

“你才眼瞎，你全家都耳聋！”

“第二，”蒋小鬼没有理会羽然的小孩子脾气，只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羽然小姐是从哪里听说的筱朵儿靠不正当手段上位，她冉筱朵有几斤几两我比你更清楚，且不说她有没有那个能力上位，就凭她这外貌条件，你羽然可是比她强太多了，那你怎么没能进公关部啊？”

意思很明显，你羽然条件好，你怎么进不去？因为你人不行呗！

“第三，”蒋小鬼没管羽然那想杀人的眼神，她笑起来：“我不知道你是脑子有毛病还是智商欠妥当，竟然质疑酒莱和主编的专业性！”

没错，冉筱朵的调换部门是部门老大们的联合决定，而羽然的这一番话同时惹到了两个老大。

羽然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站起来就要跟蒋小鬼动手，却被身边的人拉住。这时就听蒋小鬼嘲讽的声音响起：“还是说你羡慕呢？其实是你喜欢司祥，看上了公关部这个职位，所以，才会说出这种酸言酸语。不过我还是真的不知道原来司祥和酒莱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了啊。”

蒋小鬼状似无辜的看了司祥和酒莱一眼，羽然被蒋小鬼的那一句“你羡慕”气的冲昏了头脑，拿起自己的盘子就朝着蒋小鬼砸了过去。众人惊呼，冉筱朵眼疾手快地将蒋小鬼连人带凳子一起拉到自己身边，才堪堪躲过去。

大家的目光纷纷看向羽然，看着她的脸色，都默默地在心里想着：“难不成真的被蒋小鬼说中了？其实是羽然羡慕？”

闹得有点过了，主编刚要说话却见冉筱朵拎着酒瓶站了起来。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倒酒的时候，却听“啪”地一声玻璃碎声响，冉筱朵拿着剩下的半个参差不齐的酒瓶指着羽然：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司祥是第一次见到冉筱朵发飙，她拿着酒瓶的样子太过霸气，主编都被震住了。

后来，后来冉筱朵和蒋小鬼先走了，大家也慢慢散了。

司祥沉默了一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凌霏也被冉筱朵的样子有些威慑住，可她见到司祥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司祥，你在想什么？”

司祥满脑子都是冉筱朵的坦然自若和她最后拿着酒瓶的样子，突然听到凌霏这样一声问，下意识就答道：“在想冉筱朵。”说出来才发现不对。

凌霏的眸光闪了闪，看着想解释的司祥，说道：“我也是，她们都还太小，所以才会这样冲动。不过出风头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司祥仔细想了想，发现凌霏说的对。

“是啊。”

是啊，出风头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这个代价，让人有些意想不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