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八成的人最后都选择了顺服于素练与曜魄,而在最后两成毫无所动的仙人里,最耀眼最自在的人,却是朔隐。
他既没有举杯,也没有什么表示,慢悠悠地转动手里的碧绿琉璃杯,眸光微闪,在看着素练轻轻哂笑。
面对着在场大多数人的压迫逼其臣服,朔隐完全地视若无睹,悠悠地拨弄手中的玉杯。他金色的妖眸冷得犹如一抹厉色,掠过通透的碧绿琉璃杯,直逼进素练的瞳孔里。
他抿了抿唇,笑得艳如鬼魅。这真是一个有趣的女人,一次又一次挑战起了他的权威。这一次,竟懂得利用人心所向,来集中压倒他的势力。
看来,还是低估了这枚棋子的惹事能力。
他略感头疼抚了抚额,长身站起,墨发宛如乌玉披散下来,今日他没有束发,因为那一根用惯了的黑玉簪,此时正佩戴在素练的秀发上,索性也就将乌发散着。
拖着长至及地的玄裳,迤逦而行,他随性慢悠地步上了台阶,诡笑着立在了素练眼前。
殿下一片哗然。
除了姑姑近身之人,绝没有人可以这么随意地好像过家家一样,轻易踏上大殿高台,这象征着一方仙君的威严。
朔隐眼里哪里会有这样的法度尺规,将玉杯举至素练跟前,满不在乎地嗤笑道:“姑姑,你不是要与我敬酒,我这便承了。”
尽管朔隐的来意并非友善,素练还是微一点头,抬起执杯的白皙手腕,欲学着古人一般豪迈地与其铿锵碰杯。
可一转眼,她的左手便被朔隐大力地反握起来,再随意地一扭,左右两手被交叠在了一起,被他一手制住。
她的白脂玉杯脱手而出,溅落在脚边,酒水洒了一地。
朔隐这一番动作做得虽快,但曜魄明明就依在她身边,真想要阻止还是做得到的,可曜魄什么也都不做,只静静地审时度势。
是她逼得太绝,以至于逼得朔隐反了,想要在大庭广众下刺杀她?
朔隐修长的五指,拢着那只碧玉琉璃杯,用力抵在素练的唇上。他用的力气极大,杯沿极端压迫了血液流畅,使得素练原本红润的唇色呈现出淡淡的斑白。
酒杯里的液体有一半被强制推进了素练肚里,有一半则留在了碧绿杯中,淌着晶莹剔透的光。
朔隐的美貌生得胜过女子,身形却比正常男子来得颀长纤瘦。他微微地俯下身,凝视着素练的脸庞,用近乎酥软媚惑的声音笑道:“姑姑觉得我杯中的酒好喝,还是你杯中的要来得好喝?”
酒都是一样的酒,又何来好不好喝之分。
她惊讶着一张脸,惨白地看向他,莫非他的酒中有毒?
朔隐仿佛一眼猜中了她的心思,调侃地偏眸在视着她,随后仰头将剩下半杯一饮而尽。
素练松了一口气,既然他也喝了,便表示这里面没有毒。
要是素练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她一定不会多朝朔隐看那么一眼。
可她不仅看了,眼光还怎么也挪不开了。
朔隐喝酒的姿势极为高雅,端着两手持杯,潋滟的眼睫微垂,软如花瓣的唇,甜腻地含住杯沿。从素练的角度看过去,还可以清晰看到,他唇瓣下暧昧地含着一抹可疑的粉色唇印。
不消说,这唇印是素练喝他的酒杯时留下的。
素练从来不爱涂脂抹粉,只不过银心说了,这么正式的场合,还是要上点正式的妆容。
于是素练挑了最素的粉梅汁液酿成的唇色着上,又因为朔隐适才大力将杯沿压在她的唇上,才致使那只碧玉杯上留了这么深而清晰的唇印。
而某妖孽却如同视而不见,一而再再而三地默默含在那抹粉色唇印上。
素练脑门上是一阵恶寒。嗳?这好像是,间接接吻了。
16不是夜明珠
他是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
素练发现自己的脸前所未有地烧起来,甚至于耳根都开始发烫。
这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坏事,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可眼下做坏事的那个人明明是朔隐。
可他就如同没事人一样,慢慢地转过来,冷笑里透着几分邪恶:“姑姑,你是喜欢从前那样轻薄我呢,还是……”
他执起碧玉琉璃杯,微微转动,那杯沿上一抹粉印描摹出了女子美好的唇形,他一低头,便便轻轻地吻住了那抹痕迹。
他挑了挑眉,促狭笑着:“还是……喜欢我如今这般轻薄你呢?”
素练的脸直接变成了青绿色。
朔隐的容颜美得可以颠倒众生,就连气质也邪魅妖异得独一无二,可这人品看起来着实不怎么样。
纵然已失去了仙力,他竟可以在眨眼间隙,将她双手挟制,他内藏的实力有多么深不可测?
素练不是无脑之辈,他如此暧昧的一说,看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对她转眼使得的暴力,便不过是姑姑风月史里一段极为寻常的调剂罢了。
由此看来,这位姑姑不仅喜爱各种花色的情调,还由衷地偏爱肉体上的被虐。
朔隐轻轻嗤笑一阵,端起酒杯,对着殿下众人遥遥地一举。
就是这么一个随心所欲的举止,却仿佛牵连着万千凝聚的力量,他的神态明明是那么随意,眼底却隐约透着慑服天下的威仪。
至此,在场的所有仙人都不知觉随着朔隐流畅的动作,一道高举起酒杯,齐声念道:“谢姑姑吉言。”
口中多谢的只素练一人,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是被大殿上高高在上的三人所折服。
朔隐和曜魄能站在最高处,的确是有他们不同凡响的实力。
这三人里,最可怕的,是朔隐。
他本是元皇大道君的太子,威及四海,在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