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隐嘴角漾着深不可测的笑意,略带好笑地望着素练,眼睛里好像在说我倒是想看看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一人之下的司狱权可不是说废就能废的,这其中还牵扯到不少下级官吏的关系网,随随便便废了,整个大局便乱了。
既然是朔隐主动请辞,素练又找不到理由让他收回执念,最后她将视线投到了曜魄身上。朔隐在偏头笑看着她,而她在冷静地看着曜魄:“曜魄,假如我也要你交出你手中的权利,你怎么想?”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一片哗然。
姑姑废了朔隐的职权还不够,难道连曜魄掌管的权利都要废?
相较于旁人的惊讶,曜魄这个当事人可是相当的冷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笑着说了声:“任凭姑姑吩咐。”
有才!姑姑府里藏的都是些变态级的极品,从前看电视剧人家争权争的是头破血流,他们倒好,一个一个地把权势地位看得蛮不在乎,这让素练觉得很没有成就感,她的计谋使在他们身上,完全就不奏效。
她之前设想的结果怎么不是这个样子的!
素练指尖用力,缓缓握住手中一黑一白两面令牌,黑牌掌管司狱,白牌掌管日常。牌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触感冰凉,纹路却很粗糙。
她沉吟了一会,淡声宣布:“那么从今天起,司狱权由曜魄接手,至于……朔隐,以后就由你来掌管长林丘的日常事务。”
简而言之,如果废掉他们,也暂时找不到人代替,不如就把两人手中握着的权利对调一下。关于这个交接工作是要费去不少时间,正好牵制黑白二族的动向,如此一来,暂得天下太平。
23风流太子极
北庭有素练,南庭有极炎。
传说南庭极炎是位风流不羁的浪荡公子,与姑姑是同样的臭名昭著,姑姑喜好男色,极炎是很喜女色,说白了就是出名的好色,两人都是奇葩中的极品。
是以,极炎有一个不是很雅的名声,天界第一色狼。
据素练无意得知,这位色狼与姑姑倒是合拍得紧,许是有着共同好色的爱好,隔个几百年总会来长林丘走那么一遭。
这一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亮得十分晃眼,素练揉了揉眼,就往外走。走了没多远,跟上来一个仙婢,交给她一封信便躬身离去。
这是一张普通的白色信封,与凡间见到的信纸没什么两样,然而特别的是上面的字,挥洒得龙飞凤舞,斜逸横飞。
字迹虽是潦草,却十分秀美,素练嘴边含着笑意,想不到风流公子极炎竟写了这么一手好字。
——见字如见人,三日后我来你那。落款为极炎。
他写得话极为随意,就好像道家常一样,也不带任何敬语,看起来与姑姑的关系匪浅。
素练小心地将信纸叠好,囊入衣袖,便继续往北走,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司狱所。这里原本该是朔隐管辖之地。
她推门走了进去,白衣散发的少年端坐在案前执笔,笔尖流畅地书写一行行秀字,在望见素练进来后,他放下毛笔,漆黑的眼眸含着不知深浅的微笑。
素练往他面前一坐,随便扫了几眼他在写的案件,细心地问道:“曜魄,这几日来,你接手司狱所,可还习惯?”
曜魄将雪白的衣袖挽了起来,笑了笑便继续写着案子,一面答道:“劳姑姑费神,虽然我与朔隐交接的项目繁多,但好在他的条理十分清晰,依着他给出的目录,再加上我几日来的整理,互换权责的过程,也还算是顺利。”
素练垮下脸来,诧异道:“你们这么快就交接好了?”两个天才的大脑,当真不能拿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
曜魄依然埋头在写,长长的睫毛一扇,笑道:“姑姑,眼下我是慢的了,朔隐那边只用了一日,便全权接下了我的事务。”
素练眨了眨眼,好奇问道:“莫非是你从前管的事情比他来得少?”
曜魄淡淡一笑:“自然不是。光是论事项,许是没有司狱这么多,但日常需要处理的事务很乱杂,大多难以归类,倘若没有极为清晰的思路,短时间内理起来怕是比司狱都要复杂得多,更何况朔隐他只用了一日。”
他一面笑着与素练谈天,一面随意地翻阅书籍,看到关键处便拿笔记下,一心三用,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看完了一本五百多页厚的书册。随后他命人将看好的书拿走,再搬来一些尚未审阅过的。
半个时辰相当于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内看完一册五百页的书,也不算非常了得,于是素练来了兴致,拦下将要搬书的仙婢,从中间抽出一本书在手里掂量着,笑眯眯对曜魄说道:“我要考考你,这一小时内你学到了多少。”
曜魄掀了掀唇,笑道:“请姑姑赐教。”
素练前世的时候,受够了老师们突击考试,现在她也想站在了老师的位置上,好好地过一把考别人的瘾,特别是能把这颗聪明的脑袋考倒。
书册内记载的都是混沌开天至今审理过的典型案件,案件大多错综复杂,素练看一眼就觉得头晕,不过这也难不倒她考曜魄的心思,将书本往案上一拍,素练贼贼一笑:“那个谁,你把这本书背给我听吧,我看看你记住了多少。”
一个小时可以走马观花地看完一本书,但倘若要完全记住,那除非是过目不忘,还必须一目十行的那种。
可偏偏曜魄就属于这极为变态的一种,他不仅是一目十行地看,而且还是一心三用地看。
素练是对着史籍在听他背书,背了大约一刻钟,连一个错处都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