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觉得遗憾的是,这里的光线太暗,使得他不能清晰地浏览和欣赏手中这具珍贵的宝物的每一丝细节。要是在明亮的室内的绫罗帐中,在喷着香气的丝绒被褥上,让我从容不迫地细细品玩,那是多么地浪漫和惬意啊!他熟练地解开少女的衣扣,将她丰满的胸怀袒露开来,再解下她的裤腰带,扒下她的裤子,然后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伏下身子,迫不及待地就要实施自己的滔天的罪恶。
突然,“哇呀”一声凄厉的惨叫,竟然从警察的口中发了出来。他猛地转回头,昏暗中有一条不大的野狗圆睁着双眼,倒竖着蝴蝶似的耳朵,将全身的狗毛反耸得像枪矛挺立,喉咙里发着只有在极端仇恨的状态下才有的穷凶极恶的“呼呼”的声音,张大开长着尖锐如刀锋般牙齿的嘴巴,咬住了他的一条大腿。狗狠狠地甩着头,拼命地使着劲,三拉两咬,切割并下,约有一斤来重、比瓷饭碗还大的一块鲜血淋漓的带皮的温热的肌肉就从他的腿上撕扯了下来。狗嘴里咬着胜利品,“哼哼”地得意地叫了几声,慢悠悠地荡起四腿,带着有点醉意的样子那种蹒跚的步伐,从操场的围墙上那个不起眼的小洞里钻了出去。
警察还能做什么坏事吗?他不能做,也没有力气做了。他抽出自己的内裤,给自己的大腿包扎起来。因为剧烈的疼痛,他的手哆嗦得厉害,软弱无力,包扎不紧,鲜血从被撕断的动脉静脉不断地涌流出来。他胡乱穿上外裤和衣服,瘸着腿打开大楼的后门,连钥匙也顾不了抽出来。他想,这一定是一条病入疯狂期的流浪疯狗,狗的牙齿和口水带有致命的狂犬病毒。他要尽最大的速度赶往急救中心止血缝针,要到卫生防疫站去打狂犬病疫苗,一切都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啊!
随后,小牟苏醒了过来。她发觉了自己的上衣被人扒开,裤腿被褪到了脚踝处,心里立即紧张起来,担心自己昏迷的时候被坏人强暴了。她摇摇晃晃地进了大楼,在走廊里,就着灯光,仔细地检查了女孩子最珍贵的地方,发觉没有脏物没有流血也没有受到损伤,而且没有什么异常的痛感,这才将衣服和裤子穿好。这么多天反反复复的锻炼,使她对难以忍受的猥亵和侮辱有了一种奇特的耐受力。只要保住了自己的处女膜,自己伸冤就有希望,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已经被强奸,她就立即在这大楼里坚硬如铁的墙上结束自己脆弱的生命!
大门被逃命的警察从外面锁上了,小牟出不出去。地上有很长的一溜血迹,小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猜想是在自己失去知觉的时刻,前面发生了一场生死决斗,有人受了重伤,警察们都应付更加严重的情况去了,只好把她单独锁在了这里。她觉得脑子还有些昏沉沉的,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于是穿好衣裤,坐在大楼里的地上,背靠着厚厚的墙壁,静静地等待天亮,心里却轻轻地哼起了自己在学校文艺演出时扮演过的舞剧“白毛女”中喜儿在野地里的那段悲愤的唱段:
风雪漫天,喜儿在深山。
怀念众乡亲,鞭下受煎熬。
恨难消,仇无边,
心潮汹涌如浪翻。
春夏秋冬来复去,
报仇雪恨志更坚。
狼嚎虎啸何所惧,
喜儿不灭豺狼心不甘。
为报仇雪恨心绪焦急,
我盼啊盼啊,
我盼望东方出红日,出红日!想看书来
(144)
题:学子有良知,傲视那高峦峨岳;老师无美德,屈膝于污泥浊水。冰雪中,有几株芳蕾吐蕊,送给寒心人温暖春意;黑夜里,见许多流萤闪烁,赠与迷路者宝贵光明。
陈山回到宠物医院,大门是开着的,前厅有些凌乱,值班室和那间小房间刚被打扫过,大狗吃饱喝足了,趴在地上舒坦地伸着懒腰,莲莲却不见了踪影。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大前天出门后已经将大门锁好,莲莲是被扣在自己睡觉的值班室里,那么,今天肯定是小牟回来过,可是这会儿她又到哪儿去了呢?陈山想去问隔壁花店的小伙子,花店的几个小伙子为了小马的事被抓了还没有放出来,花店已经关门好几天了;去问另一边隔壁的美容院的人,美容院的小女孩还有在坚持营业的,是否被抓去罚了款又放出来不得而知,她们告诉陈山,刚刚有一辆警车在门外停过,她们看见小牟被带走了,其余的情况就不清楚了。
这一夜对陈山来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他非常担心小牟,预料她第二次被抓情况更凶险,也有些担心莲莲。莲莲这只小狗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天,比听话的孩子还要乖顺自觉得多,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只要有顾客,从来就不出值班室半步,不打扰医院的正常营业,甚至叫都不叫一声,现在它跑到哪里去了呢?陈山锁上门,到附近各条街道转悠了好远,甚至扯开嗓子喊叫莲莲的名字,据说狗的听力是人的十六倍,依然没有把莲莲喊回来。闹非典以来,街上的狗肉火锅店和野味餐馆都歇了业,没有人见了野狗就套了去那里卖,但是有些人更加嫉恨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见了野狗必欲致之死地而后快,莲莲啊莲莲,你的双腿上还缠着绷带和夹板,行动总不如别的狗那么方便,逃起命来不利索,你千万不要落入到那些人的手中啊。
黎明时分,莲莲自己跑了回来。陈山心痛地抚摩了它很久,怕它在外面跑累跑饿了,给它添加了狗食,莲莲似乎不饿,不肯吃。陈山发现,它的自己舔不着的颈脖子后面毛上和趾缝间,还有一些已经凝固的脏黑的血液,前腿的绷带上也留下了一些暗色的污痕,便想,莫不是你嘴馋,到外面捡了什么别人丢弃的死鱼烂肉吃了?这么样的不讲卫生,今后再也不能放你出去了,反正你今后在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这里地方也窄,等方便时还是把你送到“清平旅社”去。他摸着莲莲的腿已经长好,而且绷带已经弄得太脏,留着没有好处,就手便把它解开,把夹板也给去掉了。莲莲完全恢复了自由,兴高采烈地跳蹦了好久。
陈山心里清楚,自己目前的最大的责任,不是把宠物医院看护住或者把生意做好,而是尽快和小牟联系上,她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帮助,自己现在是她最可依赖的人了。
(145)
陈山从抽屉里拿了些钱装在身上,上班时间,来到公安分局。接受上次在派出所碰壁的教训,这次他不敢贸然进入大楼到处瞎闯。他站在门外,看准了从里面单独出来的一个年纪稍大些的普通警察,跟着走到离局大楼较远处,才凑上前,恭敬地问道:“老同志,我向你打听一个事。”
“什么事?你说吧。”这警察显得很客气。
“昨天晚上,有警察抓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不知道现在关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