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冽坐在她的身侧,嘴角擎着礼貌的绅士的笑。对这个未来妻子人选,他很满意。虽然叶子璇才刚满十八岁,但两家似乎急于商政联姻般,已经商定好订婚日期了。
“啊——虫子!”,忽而,餐厅内响起穆心慈的惊呼声,司徒冽和叶子璇抬首,只见穆心慈面容失色地看着盘子里的那盘香菇青菜。
一条寸把长的白色虫子赫然躺在小青菜里!
“管家!”,穆心慈稍稍恢复惊慌,冲着门口大吼道。
司徒冽隐隐察觉到了什么,没有吱声,目光与叶子璇的目光交汇,他微微一笑。
“夫人,请问您有何吩咐?”,训练有素的管家进门,恭敬地垂立在一旁,恭敬地问道。
“菜园子里的菜是谁在负责捉虫?!为什么有虫子?!立即叫她过来!”,穆心慈指着餐桌上的那盘香菇青菜,厉声喝道。
“是!我这就去!”,管家听后,知道事态的严重,立即恭敬地褪下。
芸樱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正打算去洗手吃饭,却莫名地被通知去前院,满心的疑惑,却不知为何事情。
“夫人,人带来了,是莫芸樱。”,管家领着芸樱进餐厅,芸樱刚踏进餐厅,看到的便是司徒冽那张俊美如斯的脸,随即,她有看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文静女孩……
那一一瞬,她自卑地立即低下了头。
相较于那位女孩的光鲜亮丽,再看看自己,脚上黑色的布鞋上还粘着泥土……
“莫芸樱!这就是你捉的虫子?!”,穆心慈端起那盘菜,走到芸樱面前,将那菜放到她的面前,厉吼道。
芸樱抬首,双眸无所畏惧地对上穆心慈的,“我敢发誓,虫子都捉干净了!”,一定是她又想栽赃陷害给自己,芸樱不会再轻易上当,仰着倨傲的小脸,冷声道。ppe2。
“你竟然还不承认?!”
“啪——”
“唔——”
忽而,脸上传来一股温热的湿濡感,让芸樱惊呼,声音却被盘子堵住,随即,那盘子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穆心慈竟将那盘香菇青菜砸在了她的脸上!
一脸汤汁,青菜,香菇顺着脸颊滑落,有的掉落在她的胸口处,芸樱伸手,掳了掳垂落着的被溅污的刘海,视线瞥向一直冷眼旁观的司徒冽,一颗心,酸痛不堪。
此刻的自己,竟如此狼狈,如此丢脸呢?!何况他的女朋友还在场!
“阿姨,您消消气,我想这个小妹妹不是故意的……”
“子璇!对待下人就得这么严厉,不然他们会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穆心慈特意强调下人两个字,也强调我们两个字。
今天,那条虫子是她叫人故意放的,她就是要莫芸樱难堪!
叶子璇的话被穆心慈打断,令她心里微微泛起异样,知觉这个未来婆婆不是那种好相处的人,但她想,只要自己尊重她,就会很好相处了吧。
“还不快滚下去!”,穆心慈看向芸樱,厉吼道。芸樱迈开脚步,转身,挺直脊梁,步出了餐厅……
直到走到离主宅有几百米的距离,芸樱才迈开双腿,疯了般地奔跑起来,直奔向菜园,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放声痛哭。
脸上,还残留着脏污,一身的狼狈,令她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此刻的她,不是因为穆心慈的栽赃而难过,而是因为,司徒冽真的有女朋友了,而且那么美丽,温婉,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而自己呢?一身粗布衣服,一双粘着泥土的布鞋,最重要的是,她的容貌也比半年多前憔悴了不少,甚至双颊上都起了晒斑,蝴蝶斑。
“呜……”蜷缩在围墙的墙角,她嚎啕大哭着,此刻的她,看起来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孩子。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何难过,为何要这么在乎。
那个讳莫如深的答案呵,教她痛苦。
如果她还是没怀孕之前的那个她该多好,不在意,心里没他,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只是,她也清楚,司徒冽其实早就融入了她的生命里,或许在多年之前,她就已经……
因为爱,所以在乎。因为在乎,所以痛苦。
再也不得不承认,这讳莫如深的事实。只是知道后,早已伤痕累累。
“小妹妹,擦擦泪水吧!”,就在芸樱抽泣着,鼻涕眼泪全都落下时,从头顶上方传来一道清澈动听的声音,芸樱惊慌地抬首,正对上那个女孩,司徒冽的女朋友!她站在自己的面前,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味,一只手伸在自己的面前,手里放着一个绣着茉莉花的手帕……
吸了吸鼻子,此刻的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防备地看着叶子璇,起身,就要跑开。
“哎,你别走啊!”,叶子璇见她要离开,拦在她的面前,然后伸手竟开始为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如此亲切的动作,让芸樱忘记了躲闪。
她怔怔地,防备着看着她,不知道这个女孩对自己有何企图。
不能怪她疑心太重,只是,伤痕累累的芸樱再不愿轻易相信任何人,现在的她,就如一只刺猬,用一身的刺,保护着脆弱的自己。
“我叫叶子璇,今年十九岁!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看起来比我小好多呢!”,叶子璇轻柔地为芸樱擦拭着脸上的脏污,嘴角擎着温柔的笑意,对她柔声问道。
这个女孩,看起来让人心怜。
芸樱回神,身体连连后退,避开了她的触碰,“我,我去干活了!”,慌张地丢下这句话,迈开脚步,跑去了菜园里。
远处,司徒冽一直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抹复杂,脑海里,满是刚刚那个一身狼狈的她!
他知道,一定是母亲栽赃给她的,他却狠下心没有帮她。
只想说服自己,现在的莫芸樱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对她,有的只是恨,只想看到她痛苦,只想狠狠地报复她,而已!
可,她受伤的表情,狼狈的样子,还是轻易地敲击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