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放在床上,轻柔地为她盖上被子,芸樱一直闭着眼睛。
司徒冽起身,走到柜子边,取出一瓶薰衣草精油,和一个酒精灯。
他将精油放在酒精灯上加热,让薰衣草那令人神经镇定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散开……
曾经几个月,他每天晚上也是闻着这样的幽香安神,入眠的。
司徒冽明白,再多的痛苦,也比不上精神折磨要痛苦。
属于薰衣草的那宜人的幽香窜进鼻息,那香味令芸樱的神经渐渐地放松下来,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然,感受到大床沉了沉,她知道,是司徒冽坐了上来。
她没睁开眼睛,只任由他上床,然后,从自己的身后拥住自己。
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耳际,芸樱的身体渐渐地又僵硬起来,她感觉,自己在排斥司徒冽,这样的认知,令她心酸。
她不想的,但,又做不到接受。
司徒冽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僵硬,没敢在动作,躺下去,拥着她的身体,静静地闭上双眼。属于她的幽香窜进鼻息,光是闻着她身上的幽香,所有的疲惫似乎在那么一瞬间,无影无踪。
深夜的巴黎,还有一个无法安睡的人是花逸尘。
浓烈的酒精顺着咽喉,沿着食道下滑,蔓延至胃里,此刻的他,沉浸在一个残忍的事实里!
他爱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花逸尘无法忍受这样的打击,一颗心,说不上是痛,还是麻木,毫无知觉,只任由着酒精折磨着他的胃。
“咳咳——”,喝着喝着,他咳嗽了起来,一股血腥蔓延而上,他伏在地上,吐了一口殷红的血,随着那鲜血落下的是眼角的泪。
“樱子……”,双眸看向漆黑的窗外,他开口,无比沉痛地说道,心脏渐渐地恢复知觉,撕扯般地疼,好像心头的一块肉被硬生生地拉扯下来,生疼不已!
是该彻底地死心了吗?
可,舍不得!
他清楚地知道,即使不死心,他也没机会,因为芸樱不爱他。可,当真正割舍的时候,心还是痛得难以附加。
原来,那不是偏执,那其实也是爱,深深的爱。
不然就不会这么痛。
深吸口气,他起身,跌跌撞撞地去了洗手间。
*
“丫丫,今天爹地妈咪带你去迪斯尼乐园玩,好不好?”,这天,司徒冽一身运动休闲的装束,他也为丫丫穿上了一身运动休闲衣,和他自己的是亲子装,旁边还有一身是芸樱的。
芸樱听了司徒冽的话,心口收紧,“司徒冽,我身体不舒服,我就不去了。”,芸樱看着司徒冽,无奈地说道。
曾经渴望已久一家三口玩遍游乐场的,此时,真的要发生了,她却怯步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她还没从那件事中摆脱出来。
司徒冽看着芸樱,双眉微蹙,为丫丫穿衣服的大手僵硬住。
“妈咪,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爹地,我们不去游乐园了,我们陪妈咪去看医生吧?”,丫丫听芸樱说自己的身体不舒服,立即担忧了起来,她看着司徒冽懂事而贴心地说道。
这样的丫丫,不仅令司徒冽心疼,令芸樱的心,更疼。
司徒冽看着芸樱,芸樱也看着他,司徒冽的双眸里夹着祈求,而芸樱的双眸里,夹着无奈,最后芸樱蹲下身子,“丫丫,妈咪刚刚肚子疼,现在好像不疼了,我们今天就去迪斯尼乐园,好不好?”,芸樱蹲下身子,看着丫丫,柔声地说道。
这些天来,芸樱一直在努力地抑制着心里的别扭,在丫丫面前她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而在司徒冽面前,她则是不冷不热。
“妈咪,真的不疼了吗?”,丫丫依旧不放心地问道,乌黑圆亮的双眸里,饱含着心疼,小手甚至抚摸上芸樱的腹部,轻轻地搓揉。
“真的不疼了!”,芸樱心疼地看着丫丫,苍白的脸上努力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弯下腰,继续帮丫丫穿衣服。
“我来吧,你赶紧去换衣服,已经不早了!”,司徒冽将芸樱的衣服递给她,柔声地说道,双手在触碰到她的手时,被芸樱悄悄地避开,这样小小的动作,令司徒冽心酸。
“好。”,接过司徒冽手上的衣服,芸樱默默地走向更衣室,司徒冽继续帮丫丫穿衣服,后来还帮丫丫梳了个干净利索的马尾。
芸樱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看到丫丫那一头干净利索的马尾,知道是司徒冽的杰作,心里微微泛酸,她小时候,他也经常帮她梳头发呢……
想到曾经,一颗心被一股暖流包围着,这似乎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觉得,温暖。
但转瞬想到他其实是自己的哥哥时,一颗心却胀满了无奈!芸樱走到梳妆镜前,也为自己扎了个干净利索的马尾。
“丫丫,我们去擦防晒霜!”,芸樱扎完头发,拉着丫丫柔声地说道,一张脸上扬着淡淡的笑。
丫丫欢快地跟着芸樱去了梳妆台,小小的心里胀满了幸福,能够在爹地妈咪的陪同下去游乐园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呢。
不一会,丫丫和芸樱出来,司徒冽看着一大一小几乎是翻版的两个小女人,一颗心,被温热的暖流包裹着。
不再是西装革履,一身随意的运动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