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这才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如何去爱,早已失去了爱的能力。可老天总是爱给她开玩笑。
她竟然会两次爱上同一个男人。
顾念下了车,就直奔行政楼,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办公室门口,重重地叩门。
门开了,是丁助理,她见过的。
“施向北呢?”
“院长今天没来。”
“我进去等他。”顾念走进去,见他对面的桌子空着,“刘秘书呢?”
“她辞职了。”
顾念就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怎么突然就辞职了?”
“其实最近很多员工都辞职了,就连靳副院长昨天也辞职了。”丁澄的脸上有着不会属于年纪的淡定。
如果说前半句话对她来说是手榴弹,后半句话就是炸弹。她太知道靳锋与施向北的关系了,那是一种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感情。
“医院出了什么大事?”
“还好啊。前段时间的医疗事故已经解决了。医院的运作是正常的。”
“那怎么这么多人辞职了?”
丁澄递过一杯热茶到桌上,“其实有人挖槽,他们也找过我,不过我没答应。”
有人要对付施向北,顾念心急如焚,他人呢?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昨晚竟然若无其事地回家买菜做饭,一点风声也没泄露。
电话铃声响起,丁澄接起电话,“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院长,您夫人在这。”
顾念也不等他说完,就抢过电话,“喂。”
那头传来清脆的嘟声。
顾念握着电话,忘记放下。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已是面目可憎,连一句话也懒得说了。
“顾小姐,您没事吧?”丁澄不忍地说。
顾念仓皇地发下话筒,转身离开,就算是再狼狈不堪,也不愿外人看见。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脸上还挂着恍惚的笑容。是的,她在笑。多年前,她就不再相信眼泪了。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她只会对自己说:顾念,你是最勇敢的,最好的,笑一笑,什么都会过去。
腮帮的肌肉还有点疼,也一点也没影响她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在笑。只是心里某个地方却是抑制不住的疼痛,痛得无法形容。
她穿着高跟鞋,开始在街上狂奔,耳边风声呼呼地刮过,耳膜似乎也在跳动。
她跑啊跑,不知道疲惫,直到眼前出现一座喷泉,才停住。
这是本城最大的街心花园,平整的空地上面有许多穿着轮滑鞋的少年少女,急速地划动,如同展翅翱翔的鹰。
挨着空地边上就是一座巨大的喷泉,冬天一般关闭的,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喷泉还在不停地往上喷射,宛如一朵巨大的浪花。
顾念就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静静地看着。真美,和以前看到的一样。不由想起以前谈恋爱时,也闹过矛盾,为的是施向北在外面打工,没时间陪她。那一次约好了时间,他没有来,她就气鼓鼓地跑到这里,从下午一直呆到黄昏。
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施向北手里拿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猪,就站在离她几米之处的槐树下。她扑进他的怀里,又是笑又是骂,心里却知道,自己再也逃不开了。
顾念抬头望着不远处那棵槐树,比当年更粗了,树底下站着一对年轻的男女,紧紧地搂抱在一起。那一刻,她以为又回到了从前。
她起身冲到大槐树下,年轻的女子吓得松开怀抱,后退了一步。男子抓住女子的手,扭头往前走,“妞,别怕,这人精神有问题。”
顾念摸着树干,粗糙冰凉。
她等到太阳下山了,游人渐渐散去,喷泉也停止了。终于明白他不会来了。
许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会再回来的。
心里涌起强烈的害怕,他们也会这样吗?
第二天一大早,顾念就拿定主意,再去找他。话不说不明,她至少得明白他再想什么。
只是车子开到半路,就接到一个电话。
“你好,请问是顾念吗?”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法院民事庭的,有关严果果抚养权案子今天下午两点开庭,请你准时参加。”
车子嘎地停在路边,顾念抓着手机,“有个事情你们还不知道,严果果不是严海灏的亲生儿子。”
“你开玩笑吧,有什么情况法庭上说。”法官并不相信她的话。
顾念靠在驾驶座位,思绪混乱,什么事情都赶一块了。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可是,她又不能逃避。
顾念抬头,看着后视镜,浮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还好,会笑,死不了。
她扶着方向盘,大力掉头,踩下油门,就直奔家里。
下午在去法院的路上,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严海灏之所以明知道果果不是他的孩子,还要打这场官司。目的只有一个,搞臭施向北。
她还是太低估他了。
顾念站在法院门口,仰头看着庄严的国徽,身心为之一振,她相信法律能给她一个公正的判决。
推门进去的时候,坐在观众席上的人们双眼齐刷刷地对准了她。顾念很不自在,原本隐秘的事情就要拿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保守这个秘密,就是不想让果果受到异样的目光。为此,她在上次绑架的时候,不惜让果果告诉施向北,他是熊猫血,就是为了误导施向北。甚至欺骗他果果是他的孩子。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果果。
顾念站在被告席时,看着原告席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