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泥拥挤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打翻的,只是觉得完蛋了,压岁钱要陪人家花瓶了,心里一阵悲哀。
“你干的?”等那个男人走到自己面前才发现,万一被打怎么办?心思混乱之际,一个声音响在耳畔。
“叔叔,这叫落地开花,大吉大利。”
裴泥吃惊的睁大眼睛,宴青开口说话了?!
男人一听,似乎很高兴,“小鬼从哪来的歪理,没错,就冲你这么说了,我就放过你们了。”
“你居然会说话。”
从那家人出来的时候,裴泥小声的说了句。
宴青却僵笑着,语动唇不动:“快走吧,他们要抢我们的糖。”
裴泥一听抢,不动声色的回头,后面一群孩子跟着他们嘀嘀咕咕的,心下立刻了然,她又不动声色的回过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两个人的脚步不可思议的一致快步起来,闷着头,连前方都不看的使劲往前奔。
后面的人发现不对劲,喊起来:“他们要跑了!”
有人大喊一句:“追到,抢光他们的糖!”
两个人跑的飞快,他们一个6岁一个才5岁,追他们的孩子都是10多岁的,根本不是对手,势单力薄,跑为上计。
他们来的地方是山东,整个村落依山而建,他们飞快的跑在山道上,旁边就是千米大悬崖,底下冷冷地风吹上来,吹散他们的呼吸。
他们跑着,肩膀彼此擦着彼此的肩膀,擦的一撞一撞的,撞得彼此身体都失衡,失足就可以掉下悬崖,却是谁也不愿意落后,谁也不愿意停下。
好像敌人不是那些抢糖袋子的孩子,而是他们彼此。
他们两个人而已。
谁能认输,在这场奔跑里?
哪怕身边是悬崖,也要斗下去,这就是裴泥,这就是宴青,相爱想杀真正的再适合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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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陆兰准备好早餐等两孩子回来,等了一会,她的两个孩子并排并一边比划着手里的糖一边笑嘻嘻的走来。
裴泥说:“保住这些糖,有你的功劳,回去后我自己留一点点,剩下的全部给你。”
宴青嗤之以鼻:“你把好吃的收起来,不好吃的给我,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被你发现了,看来你以前就是这样做的。不吃算了,我给爸爸去。”
两个人走到家门口才发现陆兰用激动万分的表情看着他们。
“振海……宴青说话了……”她结结巴巴的向屋里喊。
屋里的裴振海大笑着出来:“我早就叫你别担心,宴青肯定会说话的。”
陆兰显得很激动,蹲□子,把宴青抱在怀里。“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能说话真的太好了。”
裴泥也嘿嘿笑着。
宴青浓浓的眉毛皱了一下,鼻子边尽是陆兰的头发香味,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光,又悄无声息的隐去。
这个家,他要慢慢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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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年,裴振海的生意越做越大,买了一辆红旗轿车,这在当年南塘还是个村庄的时候,俨然是首富的架势,财富多了,饭局自然也多了起来,陆兰不喜欢应酬,裴泥和宴青到是经常去爸爸的饭局蹭饭。
宴青童年的大多数记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他会选择性记忆,在他最痛苦的一段时间,他不说话而后强迫自己忘记悲惨的经历,来到裴家后,他的记忆就开始慢慢成长了,从这个新年的饭局上成长起来的。
裴振海很能喝,喝的颤颤巍巍的满嘴胡话,那时候,裴泥和宴青一人一边的搀着他的胳膊往家走。
“你们两个要好好学习,好好长大,我培养你们,你们不能辜负我,一定要争气!”
“爸爸,走这边,你踩到狗屎了!”裴泥惊叫。
“小丫头骗子,你最古灵精,我放心你,宴青我不放心啊,骨子里太傲气又倔强,你这脾气总要吃她的亏的……她像她妈妈。”
宴青皱着眉头,“爸,你回去就别那么多话了,妈很讨厌你醉酒后满嘴唠叨。”
“得,我女儿儿子都嫌我……”
“走这边!爸爸!”
“爸,你压倒我了!”
“……”
漆黑的小路上只有清冷的月光一路相伴,一个歪歪斜斜的大人,两个晃晃颠颠的孩子的影子,躺在路上,接受月光的照耀。
这样的小路,与月光成了宴青成年后回忆最多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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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市是个平静的小城,安逸中却潜藏着激情,裴泥出生时遇了一场暴风雨,在她五岁的时候又遇了一场龙卷风。
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宴青和裴泥正在公园里“打枪。”
来的时候天黑压压的一片,豆大的雨珠刷刷而落,小草全部被打平,接着,树木全部摇头摆尾起来,公园里空旷的连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啊!”不止是躲雨,关键是要躲风,裴泥是第一次见那样的狂风可以把她吹的前进不了,一直往后退,大雨大风刮着树叶扑扑的刷到她的腿上。
“去路洞里。”宴青的声音隔着风雨传过来。
她往前跑,跑不动,“风要把我吹飞起来了!”
宴青看到她的裙子被雨打湿贴在身上,露在外面的小腿被冰雹砸得通红,他穿着长裤的腿都那玻璃片似的冰雹砸得疼,她却大笑着,说,“风要把我吹飞起来了。”那种兴奋的样子好像她马上能张开双臂飞上天空。
在她兴奋的快要飞上天空之时,她真的飞起来了,不过她变成了风筝,宴青抓着她的手,往前跑,暴雨让她的视线模模糊糊的,他的速度很快,她像飞起来一样不费力,他的手就是抓着她的线,不怕丢掉。
“啊啊啊。”狂风暴雨里,她惊喜的喊叫应和漫天的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