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的早饭,可是纪敏行吃得很香。颜妍不知道,吃完这一顿早饭,他又要飞到美国去。而他们再一次见面,已经是十天以后了。
这天的天气不太好,没有下雨,但是乌云密布的。北京的深秋本来就已经很冷了,天一阴,就更让人感觉四处阴阴沉沉的,只想窝在房间里睡觉。
这几天里,颜妍又面试过一家公司,结果还是没能录取。她回到家里吃了晚饭,心情和天气一样郁郁的。刚拿起一本笑话书想给自己轻松一下,头顶的吊灯一下子就灭了。地下室里本来就暗,没有了灯光就是漆黑一片。
颜妍摸出手机来当手电,开门看到楼道灯还亮着,就知道是自己的灯泡烧坏了。好在她自己住的时间也不短了,柜子里还有个备用的,她马上找出来准备换上。
她把房间的门打开,让楼道里的灯光照进来。地下室一般都很低矮,可要换灯泡的话,不蹬椅子还是够不着。颜妍这里什么都没有,床又拉不动,她就把折叠桌撑起来,踩在脚下当椅子用。
她用的是那种很长的日光灯管,只是拿在手里还不算沉,可是要仰头举着就觉得很吃力。再加上房间里又黑,她很费力地把坏掉的卸下来,胳膊就已经酸了。再装新的,手举在那里拧着螺丝,就一直发着抖。
好容易快拧好了,外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颜妍”,竟然是纪敏行来了。她一不留神身子一歪,脚下的折叠桌又不牢靠。她觉得脚下一滑,只来得及“啊”的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已经猛地摔到地上去了。
纪敏行听见她的声音,马上就冲进来,进门就看到颜妍正狼狈地趴在地上。他忙着过去把她扶起来,紧张地问:“怎么样?摔着哪儿了?”
颜妍觉得浑身都疼,不过各个关节活动了一下,都没有大事,就说:“没事,哪儿都没摔坏。”
纪敏行不放心地把她上下看了一个遍,确定她没事之后才说:“干什么这是?一个女孩子登头上高的。”
颜妍指指头顶,“灯坏了,我换个新的。”
“看不出来啊,还会换灯泡,挺厉害的呀。”纪敏行抬头看了看晃着的吊灯,又问,“换好了吗?”
颜妍点点头,“换好了。”
纪敏行看灯还暗着,就过去摁开关。谁知道那个新装的灯管刚闪了一下,马上就又灭了。因为颜妍的螺丝拧得太松,那个灯管晃了两下,突然就掉下来。颜妍就站在灯下面,纪敏行想过去护着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喊了一声“颜妍”,那个灯管已经“嘭”的一声钝响,在颜妍的肩膀上砸碎了。
玻璃碎片蹦跳着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颜妍觉得左肩上一阵钻心的疼,她刚抽着冷气“咝”了一声,纪敏行已经扑过来问她:“砸得厉害吗?疼不疼,快趴到床上我看看。”
他说着就拉着她趴到床上,一看门还开着,先走过去把门关了,回来拿出手机来照着,对颜妍说:“伤哪儿了?快把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颜妍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好在黑暗里他看不到。她想把身子翻过来不让他看,他却一把摁住她,从背后掀开她的衣服,一直推到后颈那里,把她的整个后背都裸/露在空气里。
他用手机照着亮,看到左肩那里已经红肿了一大片,有片玻璃碴子还扎进嫩白的皮肉里去,伤处正往外冒着血珠子。她内衣的肩带正勒在伤口上,他想也不想就要解开她内衣的暗扣。
颜妍一惊,扭着身子想躲,他不满地“嘶”了一声,手下使劲儿把她一按,“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个啊?你给我老实点!”
他的语气很重,颜妍愣了一下,果然不敢再动了。感受到他的手灵活地解开内衣的搭钩,时不时蹭到她柔裸的肌肤,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情不自禁地微微发抖。她的双臂紧紧地拢在胸前,生怕露出半点春/光。
纪敏行却没有半分邪念。他拨开她内衣的带子,然后从房间里找了镊子和酒精药棉,把那个玻璃碴取出来之后简单地消了毒。
做完这一切之后,颜妍终于如蒙大赦。她走到角落里,背对着纪敏行想把衣服穿好,纪敏行却说:“别动!你把内衣脱了,咱们去医院。”
颜妍又是一愣,“啊?”
“啊什么啊?”纪敏行有点不耐烦,“你那个带子那么硬,正蹭着伤口。赶紧把它脱下来,我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颜妍为难地看着他,“可是……”
“别可是了。”纪敏行把手机收起来,房间里顿时没了光亮。他说:“反正黑漆漆的,我也看不见你。你快着点,再不动手我亲自帮你脱了啊。”
颜妍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可是拗不过他,只好躲到角落里去把内衣脱下来。黑暗里,纪敏行觉得自己的听觉格外灵敏,他听到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脑子里不由出现某些令人血脉喷张的场景。他觉得自己等了很久,忍不住问了一句:“好了没?”
这才听到她怯生生地回答:“好了。”
对于她的保守和害羞,纪敏行是又喜欢又无奈。不过她现在受着伤,他也没心思逗她,听见她说好了,马上就带着她出门去医院。
颜妍在外科上药的时候,纪敏行就站在旁边看着。颜妍红着脸对他使眼色,他只是假装没看见。上完了药,医生对颜妍说:“你的伤不算太重,没伤到筋骨。不过那个玻璃碴扎得有点深,有好一阵子不能碰水。”
医生见纪敏行一直都不避讳,以为他是颜妍的男朋友,又嘱咐他说:“伤好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