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冰湖里。冰鲡难得得浮出水面。在水中徐徐游荡。缓缓地吐出一串串泡泡。
地狼伏在东方身旁。懒洋洋把脑袋搁在地上。似睡而非睡。
三头枭悄悄停在近处,一头凝视东方,一头仰望星空,一头徐徐整理自己的羽毛。
女怪静静坐在湖边,长长的尾巴,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湖水。
四面的森林中,无数虎狼安静地伏着,享受着森林里少有的宁静,几只大胆的白兔,蹦蹦跳跳靠近过来,却没有任何动物攻击它们。
夜间不睡的鸟儿们小心地在四下树梢上轻轻拍打几下翅膀,声音微乎其微。
东方放下箫,双手抱膝,轻轻道:“我要走了,谢谢你们这些日子一直陪伴我。”
月光淡淡洒在他身上,勾出他侧脸那永远无法抹平的寂寞:“最近这段日子,我过得很快乐,几乎忘记了过去,只不过,你们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他轻轻拍拍湖水:“冰鲡,我走之后,再没有人来给你捣乱了。”
冰鲡跃出水面翻了个身,再溅起一串水花落回水中,对于这个扰乱他安宁的坏蛋,忽然这么礼貌这么安静,感到极不习惯。
东方摸摸地狼的脑袋:“以后没有人把我们伟大的地狼当小狗一样揉来揉去了。”
地狼抬起头,机警的眼中,有一丝疑惑。
东方抬眸看向三头枭:“以后不会有人再欺压你了。”
三头枭的三个头一起发出一声嘶鸣,对于东方即不跑来打架,又不想跳上背飞天的反常行为,感到不解。
东方叹息着摇摇头:“你们虽然强大又聪明,可惜,听不懂我说什么,不过这样也好,我们永远不知道对方说什么,就永远不会有恩怨……”
他转头望向女怪,轻轻道:“我走了,以后你要自己烤吃的了,现在该会的你都会了,别再指望赖着我了。”
女怪半侧着头,望着他。
东方轻轻叹息:“我给你们取了名字,你们却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他们不能说话就罢了,你发声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只是声音大些,应该是能说话的。”
他伸手,指着自己的心口,慢慢地说:“东方!”
女怪茫然学他的姿式,伸手指向自己的心口。
(bsp;东方笑笑摇头,指指自己,再次说:“东方。”
女怪伸手指指东方,张开嘴,发出一声刺耳的吼叫。
小孩学说话之初,多会发一些全无意义的啊呀之声,只是由女怪喊出来,如同一百多个孩子一起大喊,那声音真个刺耳,四周树上的鸟儿吓得展翅飞逃,其他走兽纷纷奔走,倒霉的地狼用前爪捂住耳朵,三头枭怪叫一声,飞了起来,而冰鲡则直接沉入水底去。
东方哈哈大笑:“算了算了,我再也不敢教你了。”
那一夜,他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那一夜,湖边的篝火彻夜不灭,那一夜,湖边的箫声,断了又续,续了再断。
在那一夜之后,东方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森林深处了。
数天之后,冰鲡终于不耐得从水底跳上水面,浮燥得到处游动。好几天不见那个怪物来捣乱了,它一下子居然不习惯了,整日整夜都没有人在它的湖中胡作非为,好不容易练成了你在上头翻云覆雨,我在下面安然休息的冰鲡再也睡不着了。
好久也没有人忽然一下子跳到自己背上来,三头枭有些落漠地在那人常常出现的湖泊上空盘旋了很长时间,除了见到冰鲡时不时跃出水面,地狼总是来了又去,每一次都是孤单一个,就只有那个最强大的女怪,总是守在湖边了。
相比三头枭,地狼来得更勤,但它也是最早意识到,东方再也不会出现的一个,所以,在那之后,它就再也不来了。
地狼消失之后,三头枭在多次来此盘旋见不人之后,也就渐渐不来了。
只剩下女怪依旧日夜守在湖边。她现在很少吃东西,实在饿得受不了才会抓一两只猎物来,很认真很认真,一步也不差,照东方教她的方式生火烤吃的,平时只是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