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听张涛说出这话，又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看人不准啊，早没发现他的问题，以为张涛生气了，可是张涛说完这话又笑了，大家才知道张涛也没生气。

跟大家开玩笑呢。

这顿饭吃得很好，一口气吃到下午七点，连晚饭也一起吃了。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陈科长打的回他们教委去。张涛跟陈书记一块走的。因为都喝了一些酒，所以，平时说不出的话，这会儿也可以说出来了。至少张涛是这样，张涛喝酒前和喝酒后是两个样，其实陈书记也是这样。

平时是当领导的人，总得板着个脸，装出一付正经的样了，人也累，只有喝了酒之后才能显出一点本色来。

“李祖成还一天到晚球得不成个样子，这下子好了。”张涛说。

“什么意思？”陈书记问。

“没意思。”张涛说，“我就是看不惯李祖成那个样子。”

“李祖成做事还是不成熟啊。”

“做事不成熟，那是因为人不成熟。”

“是人不成熟。吐洋。”没想到陈书记还搞了一句英文，吐洋的意思是太年轻。

“所以，这个结果也是必然的。”

“有点可惜了，要知道能混到副校长是多么不容易啊。”陈书记说。

“我知道李祖成一直想搞我这个位子，想当正校长。”

“你哪里听来了？”

“他平时在我面前也不尊重我。”

“张校长，我知道这个事是你搞的。”

“啊。”张涛吓了一跳，都以为陈书记脑子糊涂了，可是人家一点也不糊涂啊，不但不糊涂，而且相当清楚，看问题一针见血，一下子看到了本质，把张涛的酒就吓醒了一半，“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陈书记笑了，本来陈书记也只是猜，现在听张涛这么一说，几乎可以肯定了，然后他又说，“放心，我不会说的。”

“那陈书记，以后还要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啊。”

“支持，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这个你应该很清楚。”

“清楚清楚。”

78.

李祖成一气之下，当天下午就找了欧阳南江，问起这事来。一开始欧阳南江也觉得奇怪，李祖成说也没说清楚，只是问他有没有把相片全部删了？这当然不能承认啊，只得说删了。

可是李祖成还不依不饶的样子，说：

“你就别骗我的。”

“没骗你，真事。”

“真事什么啊？你寄到教委去，举报了我。”

“啊，不会吧。”

“你就别跟我装了。”

“我没装，我真没有做。”

一时之间，李祖成也有些闹不清楚了，看样子欧阳南江是没做，要么就是在装，可是真装还是假装他也看得出来，要装那这小子演技也太好了吧，不当演员可惜了，也就是说，李祖成有些相信欧阳南江没寄，可是没寄也说不过去啊。相片只有欧阳南江说，怎么会寄到教委去呢？

这着实让人费解。

“你真没寄？”李祖成说。

“骗你我是你孙子。”

“算了，你也别给我当孙子了，我给你当孙子，那你把钱还我。”

“什么钱？”

“就是当初我赔你的钱啊。”

“已经吃了。”

“吃了？”

“是吃了。”

“那吃得也太多了吧。”

“剩下的全给了周丽，你干了人家也不能白干吧，再说了，我们也不在乎那点钱，要的话，你直接问周丽要。”

李祖成当然也不好意思问周丽要，而且老婆了没说钱的事，钱是自己想出来的，本来想的是花钱消灾，把这事混过去，自己继续当自己的副校长，也不错，反正只要当着个什么，钱总会有机会弄来的，最怕是自己什么也没当，也就没机会捞钱了。

想一想真后悔，自己怎么不管住自己的东西呢？在这种事上犯了错误。

73

欧阳南江虽然当着李祖成的面说删了，而且事实上李祖成也不相信。当欧阳南江回到自己宿舍时，打开电脑，电脑里那些关于李祖成跟周丽的相片全部还在，他一张一张地看，一边看一边在想：是谁把相片洗出来，寄到教委去的呢？自己明明没做，却让李祖成怀疑，李祖成怀疑本来也没什么，反正也不怕李祖成，可是问题是自己没做过这事，却要背着这个黑锅，着实让人心里不舒服。

欧阳南江又坐在宿舍里想了半天，又想到有一次，同宿舍的徐勇曾经问过他，是否真把那些相片给删了？

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说明徐勇也是关心这些相片的相落的，那就是说，只有一个人关心这些相片，那就是徐勇。一想到是一个同宿舍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来，欧阳南江又觉得很难过。这叫什么事？都是些什么人啊？还住一个宿舍。

好在徐勇也有回来的时候，徐勇回来之后，欧阳南江笑了，看着他，半天没说话。样子有些怪怪的，也让徐勇有些纳闷。

其实徐勇的纳闷也是装的。

“李副校长被撤了，你知道吗？”欧阳南江问。

“知道啊。”

这事在会上已经宣布了，全校老师都知道，只是欧阳南江这样问，肯定不是这个意思，还有别的意思。徐勇也知道接下欧阳南江会问什么问题。

“知道是为什么？”欧阳南江说。

“不清楚。”

“真不清楚？”

“真不清楚。”

“那我来告诉你。”欧阳南江说的时候从床上坐了起来，“李祖成的相片，被人洗了，然后寄到教委去了，教委派了人下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