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手上施力,把我整个人提溜起来,又重重的摔在沙发上。我闭着眼睛死死的贴着皮质沙发的面,还好,他没把我往地上扔。
或许是我那蹩脚的理由点燃了他怒火的最后一条引信,造成了他老人家认为对我已经说教无望,只能暴力镇压了。
“裤子脱了!”
已经多次说过,我是个没出息的家伙,所以我麻利地解开裤子。但是十二岁的男孩子已经意识到,即使是面对同性别的哥哥,脱了裤子等着挨打是一件很不雅很难堪的事。所以我的面颊,瞬间热了一层,一抹绯红染了上来。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后偷偷地看了一眼,发现哥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把木质尺子。我汗颜,这家伙已经和我十分熟稔了,我有时甚至在怀疑,那上面有我的味道。如果哪天我不幸走失,我哥在报案的时候,可以带着这把尺子给警犬闻一闻,找我保证一找一个准儿。
啪啪啪……
在我还未来得及yy那个警犬闻戒尺寻人的片段时,那把恶毒的木尺已经狠狠落在我的身上。
天王奶奶啊,疼啊,真他妈疼啊!都说习惯的力量是最强大的,但我怎么着都忍不了疼。
我紧紧的抱住一个沙发上的抱枕,只“呜呜”的哼唧了几声。不是我非要逞英雄忍着疼,而是凭以往的经验,如果一上来就唔嗷乱叫的话,只会给某人火上浇油。倒不如先老老实实让他打几下,让他先消消气,然后再哭喊起来,再说几句好话,那样他才说不定会放我一马。
啪啪啪啪啪。
木尺着肉的声音十分清脆。瞬间让我有种皮肉崩裂的感觉,我在脑中想象了一下皮开肉绽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约摸着差不多了,也是我忍得实在是忍不了了,我便放开嗓子渐渐大叫起来,眼泪和汗水一齐淌下,“啊——哥!哥!我知道错了,真的真的!别打……疼死了,疼死了!啊啊啊……”后来想想,也许我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滑头小子,但这时候的话,绝对出自真心。
啪啪啪啪啪啪。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紧紧的环抱着那个被我随手抓来的倒霉的抱枕,身后一大片地方疼得要死,“啊啊……哥……哥……呜呜……”下意识的哭喊着什么,已经记不太清。
也许是出了很多汗的原因,我的身子控制不住的从沙发上往下滑,我无力阻止,能维持现在这个诡异的趴着的姿势已经实属不易。
在我脑子一片空白,疼的要疯了,并且身子还在不断地往地上滑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的拖住了我。
泪水蒙住了我的眼,迷迷蒙蒙的,我看到我哥板着的那张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苦涩的笑容。
我好像迷迷糊糊的眯了一小会儿,但又好像没多长时间,再清醒的时候,身下是纯白的床单,身上盖的是一层纯白的绒毯,盖在身上轻巧非常。
嘴角得意的扬起一个弧度,这从里到外纯白色的床单被褥,除了我那暴力的老哥,没人愿意把自家卧室搞成贵族医院的高级病房。
说来奇怪,他性格这么暴的人,居然会如此没天理的喜欢白色。当然,你也可以说男人大都会偏爱黑白灰三色,但我告诉你,这暴力的家伙只钟爱纯白,黑灰两色他都烦得要死,说是什么“快入了土的色调”。
唉,我越发觉得,这世道无常,人心不古。
脑袋一偏,毫不意外的看到坐在床边的崔浔同志,他又是那副宠溺又无奈似笑非笑的表情,多少次他打我,总是这样子。烦死了,我不理会他,委屈的嘟着嘴,把头转向一边。
但是,大崔家长总是有办法的,比如现在,他的举动足以让我不得不关注他。
他把药膏往我的伤处抹匀,然后手上加力,用力的揉搓着臀上的肿胀的瘀伤,就像揉面一样。
“嘶——啊——”在我发出一声尖锐而悠长的哀叫之后,泪水瞬间蒙上我的双眼,我忍不住用手护住身后的伤处。手触之处,已经起了一层麻麻的小点,很是粗糙,严重一些的地方,已经结了硬块。
怪不得他要那样用力的给我揉开。
他佯怒的瞪了我一眼,拨开我盖在臀上的手,嘴里呵斥,“拿开!怎么打都打不老实!”
我哀怨的瞅着他,“哥。”
他挑眉,“嗯?”然后继续揉面运动。
在他揉的我要晕过去的时候,终于结束了这场类似于谋杀的运动,谢天谢地。
朦胧间,他抚着我额前的碎发,很轻很轻。
“哥。”我轻轻叫了一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