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是多么的失望,伤心,难过。
怎么办?
泪水滑落。
覆水难收。
覆水难收。
'20121121第四十章,告别的夜场说好不再见'
因为席绍棋太年轻了,不是喜丧,所以葬礼只能简单而肃穆。国安的领导都参加了葬礼,席正阳一身海军的军装,送别他的儿子,他最小的最受疼爱的儿子。他的妻子一夜间白了一半的头发,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至悲。
艾甜陪伴在席绍文身边,她第一次见到所有席家人,却是在这样的境遇下,却是在送别除了席绍文以外她最亲近的席家人。
罪孽的是,她竟然还背负了一个有关于此的,不可饶恕的谎言。
国安调查出是副关长和一个线人受贿走漏消息,叶江澜并没有失职。今天他也来了,穿着海关制服,鞠躬的时候,深切的看着照片上的人,那是为国家牺牲的战士,为人民牺牲的勇士。
虽然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但是叶江澜始终觉得,他亏欠席绍棋,如果他能够早些察觉副关长的阴谋诡计,如果他能查出线人的叛变,也许这样朝阳般的生命就不会静止在回忆中。
席绍文瘦了很多,他依旧是得体的席家长子,照顾着悲痛的父母,接待往来的政界人士。可是他那双寒星一样的眼眸,只要望去,就知道,痛彻心扉。他承受了太多,有对弟弟逝去的悲痛,有对过往的种种追悔,有对不能帮弟弟手刃仇人的不甘。
国安的一个高级官员拿来一盘录像带,是席绍棋加入国安的时候录制的,牺牲的时候,都要按规定交给家属。
席母拿着录像带哭的肝肠寸断,席绍棋的棺改合上的一刹那,席绍文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粉碎,随着冬日的冷风飘逝,他也如同了孤魂野鬼,他再没了挚爱的手足兄弟。
席绍文和尚州他们抬的棺木,进火葬场的时候,席母已经悲痛的晕倒过去,席正阳、席绍文,海关、国安,所有在场的男人,都敬了一个军礼,敬给这个无畏的,骄傲的勇士。
艾甜看到席绍文额角的青筋不断的起伏,该是怎样的悲痛充斥在这个男人心中。他狠心推席绍棋进火葬场,最后一程,就让他这个不称职的哥哥送吧。
席绍文走出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艾甜去搀扶他,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就吐了一口血。
眼泪也随之掉下,葬礼的始终,都是他在操办,他都坚持了下来,可是送别的一刻,急火攻心,他实在撑不下去,眼泪和血都落在地上,皑皑的白雪,上如同画家挥手点上的梅花。艾甜第一次看到他的眼泪,他拿出西装口袋中的手帕擦去嘴角的血,可是又吐出一口,他蹲在地上,失去了听觉和触觉,他的眼中只有白雪和鲜血,两种绝对反差的颜色映入他的眼中。
可是他还要撑下去,他擦干血迹,走出火葬场,接待室中,席正阳这个刀山火海过来的将军,悲痛而克制的流下了眼泪,父子同心,伤在儿身上,都会痛在父母身上。而今,他却先走了。
席绍文强撑着送别宾客,他分明都要到了身心承受的极限。
艾甜要去医院陪伴席母,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就坐车离开了。
在车上,艾甜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她从一开始就在流泪,为席绍棋,为席绍文,为席家,也为自己。
席母醒来了,一直在哭,哭的嗓子都哑掉,岑沐陪在一旁流着泪安慰。
艾甜也倾身拿着纸巾为她擦眼泪。
席母哭喊了一声:“小棋。”
这是她今天唯一说过的话语,她在喊她儿子的魂灵,希望他别走得太远,偶尔能入梦,让母亲知道,他在另一个世界有没有受委屈,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好不好。
肝肠寸断,心如刀割。
艾甜也止不住的哭,还是岑沐劝她:“我们再哭,阿姨更难过了。我们都不哭了,阿姨你别哭了,小棋已经走了,他去天堂了,会过的安逸,会不再受苦。您别哭了,你哭了,小棋在九泉都不会心安。”
艾甜回家的时候,雨雪交加。
晚上的时候,还是这样的天气。
席绍文回来的时候,带进来一身的凉气。艾甜没想到他会来,她一直蜷缩在沙发上流泪。
“空调温度调高点,不要感冒了。”
在这个时候,在他最难最痛的时候,他依旧知冷知暖的对她好,她怎么配。
她含糊的闷声应了一句。
“伯母和伯父怎么样,你该去陪他们。”
“父亲和母亲今天下午就要陪同军委副主席去欧洲国事访问,家里再难,他们也要以国为重。”
“伯母身体如何?”
“她只会比我们更加坚强,她是什么都经历过的,上过战场打过仗,年轻的时候比男子还要英气。她当年在战场上失踪,后来我父亲娶了我母亲,可是她从国外逃回来,一身傲骨的她却还是做了我父亲的地下情人。有时候,我没有多么恨她,是她与父亲相识更早。”
席绍文抱着她在沙发上低低的说话。艾甜窝在他怀中,仰头看着他。她许久没有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近乎奢侈的看着。
墨色的碎发,妖魔的眼,他还穿着黑色的西装,像是一座等待消融的玄色冰山。她始终都知道席绍文好看,整个人就仿佛是造物者的鬼斧神工,没有一点多余,一点瑕疵。冷漠优雅,眼中是一江春水或者万里冰河,他凝视着艾甜,这令人恐惧到骇然的美。是不是深情会让人的样貌变得俊美?否则为什么只看他的眼神就会觉得眩晕。比她所有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