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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复映一贯不变的情节,「老年人」没什么创意,亏他还是站在最前线的资深新闻从业人员呢!
「妳不想想全报社有多少人仰赖这份薪水养家活口,全球经济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期,人人都有失业的危机,妳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牺牲全报社同仁的生存大计,那是非常不公平的事……」
说了一半的张太郎无预警地重拍桌面一下,惊醒刚打了个盹猛擦眼屎的女孩,嘴角还有一道不甚明显的涎痕,一副茫然的模样。
念完经了吗?她该双手合十地说声阿弥陀佛或在胸前画十字架以示敬畏?
真不容易呀!唠叨的老头,他不懂长话短说的艺术。
「妳呀妳,不能象话些吗?浑浑沌沌坐无坐姿,真不知道妳妈是怎么教妳的,目无尊长。」当他在唱催眠曲,一睡天下平。
噢喔!他侮辱社长。「主任,你确定要去问我妈吗?她习惯拿锅子敲你的秃头。」
「藏玺玺,妳再拿我的头发做话题试试看,我打得妳满地找牙。」不长进的丫头。
「彼此彼此,别再要我当狗仔队的首席挖粪大使,大家好商量。」她软硬都不吃。
张太郎嘴角一垂。「专精的题材才好发挥,妳和艺人们的互动有目共睹,谁不说妳是人才?」
「你的赞美来自我的伤口,要发奖金请早,我去财经部逛逛。」挖点狗血出来洒。
「妳……真顽固。」他气得直扯胡子,不小心还真扯下几根。
心痛无处诉呀!
「比起你的固执还不够看。」她做势就要离去,起身松松筋骨。
「等等,这里有个case,妳要不要去试试?」拿她没辙的张太郎从一迭文稿中抽出一份。
「先声明,腥膻色和水银灯的工作我不接。」免得被老狐狸推入虎穴。
「看看再回答我,不勉强。」眼皮半垂,他的态度和煦得叫人疑心。
不大相信他的藏玺玺接过一看,两个眼珠子都快凸了,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玩她!
「你要我去采访这个目中无人的暴发户?」先杀了她吧!
「人家现在是房地产大亨、珠宝商人,对我国经济有不少贡献,以偏概全不是好记者的工作态度。」瞧她多鄙视「田侨仔」。
她咒骂了几句,表情阴森森。「听说他谋杀了自己的妻子,你要我去凑整数?」
「传闻是未婚妻,但事实真相只有妳知道。」他把饵丢了出来。
「为什么只有我……喔!不,你这个老奸臣,秦桧再世。」恶毒的老男人。
气得牙痒痒的藏玺玺很想把文稿掷上那张老脸,他根本笃定她天生的好奇心会发烫,终究抗拒不了诱惑而盲目接下自杀工作。
人对传说总是特别感兴趣,尤其是感性重于理性的二十四岁年轻女孩,当她的职业栏凑巧填上记者二字。
悬而未明的疑问等于秘密,而秘密和新闻几乎可以挂上等号,不知道的事物比较值钱,如果此事发生在一夜致富的男人身上,故事性将更有张力。
而她,受不了不明不白,不探个分明会睡不好觉,老觉得心里犯疙瘩,不清不行。
所以,他是贼秃子。
「没那么严重吧!看我对妳多好,把压箱底的好料全给了妳。」管他秦桧还是刘瑾,他眼中只有上升的销售量。
她轻哼了一声,「他上回在电视中对媒体破口大骂,说他这一生只讨厌两种人,一是记者,一是女人,你想我能活着回报社吗?」
「这……气话嘛!他不喜欢别人贸然闯进他的地盘,会叫的狗不咬人。」他抹抹额上的汗,勉强编出拙劣的理由。
「万一他不仅叫得凶又会咬人,你打算修改我的保险受益人?」她一向只写自己的名字,其它人……靠边站。
六亲不认、六亲不认,她就是六亲不认,怎样?
张太郎好笑地板起脸装正经。「看来妳是不接喽?那我派朱清玉去……」
(bsp;「舅,这一招不高明,玉姊今天搭飞机去纽西兰度假,为期十三天。」嗟!老年痴呆症。
甥舅关系在报社是秘密,也没人知道报社创始人是她继父,而其夫人也是她寂寞难耐的母亲挂名为社长,她不想因特殊身份引来不必要的注目,因此要所有人保密,谁也不许张扬。
就因为如此,她才敢和「上司」大小声,据理力争坚持的目标,偶尔和他斗斗智免得他无聊。
天上天公,地下母舅公,阿舅最大。(台语)
「呵呵呵!妳妈要我问妳一句,几时回马来西亚看她死了没。」这阿姊哦!口无遮拦。
表情一拧的藏玺玺用不屑的口气说道:「她有没有搞错,我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要回哪去?」
应该是「去」,老女人的地理观念差,原谅她太过幸福而忘了自己是谁。
「母亲想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尽孝道是妳的义务。」这对母女的个性简直一模一样。
「不用费心了啦!舅,她会想女儿才怪,她想念的是台湾的小吃。」想女儿为何不是她飞回来?
「瞒不过妳。」阿姊的确这么嘱咐。
不可否认,阿姊的运气和这小外甥女一样好,先后嫁了两个老公都疼她疼得要命,头一个丈夫是穷了些,但是家事一把罩,不让她有沾阳春水的机会。
第二个丈夫则是她的上司,日久生情也发生了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