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个人,白色衬衣上的红油酱醋,流淌得更好看了。醒目的河流山川,就像一副山水国画,不过是彩色的。
“你说怎么办?”他对我皱起了眉,又加重了鼻音,“嗯?”
“那个,”我刚才那丝笑烟消云散,不自觉地嗫嚅着,“我替你洗……”
“都这样了,——还…能…洗…吗?!”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听上去很严厉。
“那,——”他声势很盛,压得我比刚才还小声,“我再买一件赔你……”
“这是名牌,很贵的!”他还是不肯让步。
“多贵我也赔你……”我的头更低了。
“我不要新的!”他依旧不依不饶。
“那你要怎么样啊?”我稍稍大了点声,“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不就是件衣服,——”
我抬起头,轻蔑地看他一眼,“至于这样斤斤计较!要杀要剐,由你!”
“我斤斤计较?!”他被我轻蔑的神情弄得更生气了:“你那还不叫故意!大庭广众之下敢对我这样,你真以为我对你好,就可以为所欲为?!”
什么意思?
我听着真不顺耳,“谁也没让你对我好!怎么,对我好,我就惹不起你?!”
“你这种女人,真是有没有心啊?!你知不知道适可而止,什么事可为?什么不可为?!”
嗬!吵架还激发了他的文学潜能,居然会之乎者也啦啊?
“你对我可为的就为,不可为的也为!凭什么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你!——”他指着我的鼻子,气急,突然声音转冷,神色暴戾,“我把你捧在手心里捧着!放在心里供着!我对你做什么不可为的事了?我有什么事对不住你?!嗯?”
我瞠目结舌,即使能言善辩但也不是三寸不烂之舌,不能无中生有。我气苦了半天,发现无言以对。
而他却乘胜追击,继续饱含怒气地追问:“我宠你,容忍你,你把祸闯到天上,我不惜一切代价,愿意给你摆平!从不介意你出言不逊!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让你变得傲慢、粗鲁、无礼!对我,——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忘了!”
原来他心里这么计较,这么记仇?我的执拗脾气,我的个性秉性,以前在他眼里都是美丽。现在才知道爱情容易蒙蔽心性,甜言蜜语需要标明有效日期。
“我傻!我笨蛋!我以为你喜欢我,就开始无法无天了!我恃宠而骄、我猪头狗脑!我害你丢了面子!我!——我——”bsp;四十九别爱6
(bsp;我忽然失语,不能说出话来。突如其来的委屈,笼罩了我的心。
这么久以来,忘了他当初那个暴戾桀骜的模样。习惯了他对我温柔呵护,竟然对他的严厉那么陌生。似乎他生来这个世界,就是必须要疼我爱我的。我曾经被他说出的那个爱字,弄得心上欢喜,漾起了万分柔情和女儿家的千般心事。在我心里,对他有潜移默化的依赖。我开始放弃自己的强硬的个性,甚至默默地,愿意成为一个温柔的小女人,小鸟依人地倚在他怀里。
他是永远不会被我的鲁莽激怒,不会对我的无心之过发怒,不会对我的幼稚牵强责备的。
似乎,这个我用梦想构筑的建筑,根基不牢,此刻在疾风厉雨中,摇摇欲坠。
感情,原来也是靠不住的东西。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两个力量之间的权衡。它们不平等,一直以来都只取决于一方的坚持和决定。而当那坚持的一方都要退缩时,感情的砖瓦已经碎裂,行将崩溃。
无法抑制的泪喷涌而出,我是那般伤心。我捂住了嘴,让自己不要哭出声。但从脸到内心,我都愿意这强烈的感情喷涌出纯净的泪水,将我的迷惘冲洗干净。
“我粗鲁、无礼、傲慢!我让人讨厌!那我走好了!”
盈眶的泪水,楚楚动人。他被我这个表情惊得愣在原地。似乎,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而我,匆匆甩下这句话后,毅然逃奔出这间空气窒闷的小屋。似要与以往的迷茫沉醉决裂。具体跟谁决裂?跟什么决裂?我并不知道。
但就是那般斩钉截铁地强迫自己接受大脑的支配。
这次,他怔怔地愣在原地,并没有再追上来。
我飞奔着,到了宾馆门口,招手坐上了一辆摩的。
司机问我去哪里?我说“随便!”
摩托车嘈杂的轰鸣声响起,我终于在车里号啕大哭,就像我的心被掏空了一般伤心。
这个地方,我再也呆不下去了。
这份爱,我再也得不到了。
无知的绝望,隐隐的心痛让我不能自已。我只愿用我的泪水,去撇啦横直掉所有曾经支离破碎的心绪。
谁能告诉我,我究竟是怎么了?电子站
五十梯田决断1
五十梯田决断
青春年少的幼稚人生,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活不仅仅是阳光灿烂,更多的时候,会有愁云惨雾、凄风苦雨伴随。
摩的车司机应我要求,在一处路口放下我。
我沉默地行走在苍茫大地上。车流似海,人流如织。但世界的热闹喧嚣,与我的幽静黯然的心境,没有任何交集。
与我擦肩而过的匆匆过客,能记住我的面容几许?而我曾经付出而又深陷的感情,究竟有几分真实?孤单的身影,存留的仍是寂寞,仍是无法消除的寂寞。
暮然惊觉,一切又回到了两个月前我离家出走的日子。那时我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与今天这一幕是惊人的巧合。我被扫地出门,曾经繁华一梦的东西,终归并不曾属于我。我和当初离家出走时一样,身无分文。
天地辽阔,却并不能容下小小的我。走投无路,又不愿妥协的时候,只能寻找和我一样寂寞空旷的地方,暗自疗伤。幼时离家出走,熟悉了藏身之处,类似狡兔三窟。我的窟,是父母单位家属院后的小山包。
陕西是一个多山的地方,素有八百里秦川之赞誉。从洪荒远古的年代起,清悠悠的渭河水就缓缓地流淌着。在渭河的岸边,巍峨的秦岭山连绵蜿蜒。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