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失落的目光,却突然看见不远处站了两个小伙子,都是带着满脸的恭顺之意看着我。忽然明白——他安排了人到这里来,我分明就是自投罗网。
一念之间迈脚想跑,但说实话,真的跑不动了。
“廖姐,”人已经走过来,商量的语气带着恳求,“唐哥让弟兄们都找了一晚上了。您看,是不是跟我们回去?”
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也不想挑起事端。但是,这个提议我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接受的。
万分疲惫地在台阶上坐下。两个人面面相觑,似要说些什么,我沉重地摆摆手,“不想死,就不要再跟我说话。”
我孤独,我寂寞,伶仃而又寒冷,像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生活贫寒到一无所有,欲望浅淡到只想从火柴的微弱光芒中,找到内心深处憧憬着的理想一幕。只想要一个怀抱,暖暖而又软软地拥住我。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这份爱情。因为我高高在上的心已经坠落凡尘,在现实中跌得支离破碎,无须柔情安抚、无须承诺保护,只需要依靠虚弱的本能攀附,随着他飞升随着他坠落,永不言悔。
无家可归也无路可逃,他已经充满了我生活中的每个角落,所有的地方都在提醒我——他已无处不在。
(bsp;果然,没过几分钟,一辆车急速而至。穿着蓝衬衣的高大身影,飞跑到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心里的眼泪突然喷涌而出。在这冷清的夜色里,周遭过往的情绪已难再自已。我满心满眼都是面前这个男人——他的眉眼,他的身躯。他的怀抱。
他一蹲身,带着爱恨交织的情绪,紧紧地拥住了我。
我环住他的脖颈,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他身上有微微的汗味,带着运动过后的热烈气息。
“跟我回家。”他在我的耳边温柔地说。声音里有着毫不掩饰的脆弱,似乎一眨眼时光倒流,又回到了某一天的某个时候。
“什么事也比不上你在我身边重要,然然。如果这是换回你的代价,我认了,但我还是心痛。你是不是一定要糟践自己的身体,让它衰竭到让我心疼?”
“我们的一生,一定要尘归尘、土归土。廖冰然,我需要像你这样的女人,了解我,爱我。让我觉得自己不那么堕落,因为你对我始终如一,不管我是谁,曾经做过什么。如果你走了,我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博丰,”眼泪再次沉沉地坠落,滴上他的衣襟,要强迫自己离开他包容的怀抱,但泪水却从衬衣的开口处滴入他的胸膛。
初时是抽泣,最后不可收拾,却又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嚎啕大哭。
他轻轻抱起我放在怀里,让我的脸靠向他的胸膛,满脸的焦虑、不舍、沉闷,化成了发自内心的长长一声叹息。
天龙有天龙的痛,我有我的痛,而唐博丰也一样,心已千疮百孔,这份情体无完肤。
看着我依旧暗含执拗的表情,他低头轻轻吻向我的脸,有清香沉稳的气味暗暗袭来,驱散了我曾周遭的破败肮脏,还有灵魂不安的惊恐,也渐渐地回归静谧。
这举动可以理解为让步,还是原谅?或者我是自欺欺人,一厢情愿,忘记我们为何走到这一步,为何会有这一幕?似乎都在死胡同里,双双都没有退路?
“我不做了。”他垂下眼睑,粗黑的睫毛印的眼圈扑朔迷离,声音里虽有不甘,却用斩钉截铁的语气,仿佛在承诺什么,
“我想好了,若真的你不能再生孩子,那就你陪着我,我陪着你。”
“这一生一样不分不离。”
黑暗中展开的,是一双含着忍耐与心碎的眼睛。
“你真的决定了吗?”被他的话挤出内心撕心裂肺而出的眼泪,我哭得伤心到上气不接下气,又被突如其来的喜悦笼罩,“你再也不会伤害他?就算是离不离婚,也由他去?”
“傻丫头,”他紧紧拥住了我,声音有着如我一般的哽咽,却深深咽下了心中的浓重苦涩,“如果这样你更高兴,我答应。”
天边有一道光,划破周遭的沉沉黑暗,就像我的心灵一样,在暗淡中生出的希望在闪闪发亮。如果爱情可以使人变得善良高尚,那么这份爱就是最有意义的,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呼喊。内心深处有声呼唤,问我为何?我期盼答案就在眼前;那样一条看似漫长的路,我们双双在走,一路跌跌撞撞,但最终所有付出一定值得;有一场梦,关于未来,这场挣扎永无止境;傲气在我心中,因为我知道爱的方向、情感的归途何处……
——
按摩浴缸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我。
“怎么去的红酒?”
跟他讲讲路遇吉他手的经过,突然惊叫起来,“糟糕,我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字!”
还好,那脏脏的3块钱还在。上了车,我就忙不迭地将钱和那张纸条放进包包。
“这样的人少见啊,”他嘴角现出蔚然的笑,“找到他,问问他有什么要求,我有重谢。”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不以为然地笑,“有这样的心,说明是个好人。会弹吉他,流落街头?好了,如果愿意去我的夜总会当吉他手,工资随他要。”又带了浓重的爱意看我,“帮了你的人,我都要善待。”
这叫爱屋及乌?
五十三迷途厮杀6
睁开眼睛,一看见挂钟显示的时间,几乎快要从床上跳起来!
已经9点一刻了!
今天是周五!我要上班的!
带着浓重的懊悔怨己罪己,初初一刻连揍自己一顿的心都有——好端端地为什么不上个闹钟?昨晚因为他对我柔情收服,结果把自己最重要的事都忘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