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做人为什么要这么累,简简单单地不好吗?非要做大人物吗?平平淡淡就不可以吗?如果,人不往高处走,又怎样?高处,真的只有不胜寒,却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幸福。。。。。。权势,对所有人而言,都可望不可及,每个人,都只能上得去,却不肯下得来。。。。。。不上市又怎样?。。。。。。为什么一定要为了所谓的事业顶峰、把善良的、真诚的一切都残忍践踏,那样去斗个你死我活。。。。。。”
我睁了泪眼,傻傻地看着沉默的安立东,“唐志林做这样的事,他一定知道,对不对?他对我说过,今后不再杀人,若能跟我在一起,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他。。。。。。”
那么强烈的、不可遏制的难过,压得我的喉咙泛起了血腥的甜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耳边只听到安立东轻轻说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心寒地咧咧嘴唇,笑得凄凉。
“可是,你说我该怎么办?看着白天龙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给我的生活?富贵如云,层叠繁密,身处其中,再透彻明净的心,也会渐渐被蒙蔽、看不透;权势如森严之城,山峦般坚不可摧,但势败时恰如山崩,如水般流于无形;人在江湖,人在江湖,”我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人在江湖,毋宁说是随波逐流。。。。。。身不由己,就逃脱不了宿命的折磨?可这样一层深似一层的罪恶,恶到何时,才是收手的尽头。。。。。。”
“宿命的安排,谁能挣得脱。。。。。。凡事有因必有果,如果不要这个果,就失去了最初原因存在的意义。。。。。。”他轻轻地开口,仿佛是在回答我,但语气轻得,如同只说给自己听,“我也想知道:他会不会为了你,舍弃兄弟。。。。。。。”
他向我投来耐人寻味的深沉一瞥,竟让我一时间暗暗失神。他站起身来,淡淡告别,“别委屈自己。。。。。。有的事,冲动去做了总会后悔。。。。。。我正在联络唐哥,他应该很快回来。”
“你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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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禁的日日夜夜,并不是十分难熬。只是唐志林退居幕后,对我的信任度降到冰点。不但不放我离开,更是大有让我独居一隅、自生自灭的意思。
手腕上的伤不能下水,不能沐浴,就是*上床也显得困难。不知唐志林是有心整我,还是真的粗心,总之,让一帮小马仔在守在门外。没一个女人帮忙,我好歹有的是时间,一点点地办,每日穿衣洗脸,也能晨昏时各耗一个钟头。按时有人送饭,美食可圈可点,真的就像蹲班房。
每天看着日出日落,暗叹这么无聊的日子也算一天;心里的恨因没有发泄对象,仿佛也变得平和迟缓。失去了跟外界的联络,唯一的好处是,能静下心来思考人生,胡思乱想。想前因,想后果,想这人世间过往的、无法深究对与错的每一天。。。。。。
仿佛一个段落的停顿般,思绪可以无极限地伸展。
这样的日子,我知道是有尽头的。只是不知道,尽头来得这么快。而他一出现,就打破了这种平衡,再次将我们这莫名其妙的斗争,推向了深渊。。。。。。
八十二祸起萧墙10
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他知道了唐志林对我的虐待后,是怎样的反应。他回来得很突然,因为事先没人对我透过口风。
换药的医生,来这里两天一趟,新换的纱布,白得扎眼。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照在卧床上。午睡的时间,我躺着,晒着太阳,渐渐地把脑袋埋在枕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翻身醒来,诧异地发现,他居然回来,在我的身旁。
闭着眼,睡得放佛很香。没有换衣服,外套很随便地、脱在床边的扶手椅上,仔细看看,那张消瘦了些的脸,带着明显疲惫的倦容;他笼着臂弯,让我服服帖帖地躺在他怀里。
惊得不知该闭上眼,还是继续傻傻看着他。愣愣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着看着,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鼻子一酸,呼吸沉重起来。
他眼皮微动,突然睁眼,正对上我即将泪盈满眶的委屈表情。忽然,晶亮的目光一暗,表情柔软下来,唇轻轻吻在我的额上。
“然然。。。。。。”他沉重的胳膊覆上我的腰,将我拥得更紧,细密的吻,带着深沉的呼吸,落在我的脸颊上,“我让你,受委屈了。。。。。。”他喉间有着沉重的歉疚,如同被坚硬的轮毂碾压过的土地,能感觉到声音颤抖着的波纹,有着浑然天成、凸凹有致的纹理。
我鼻腔泛起酸意,一缩脖子,拼命地埋头进他的怀里,抽抽答答地哭着,煞有介事地饱含冤屈,就像百姓苦求清官为民伸张正义一般,全盘信任。他拥紧我,贴近我鼻息的白衬衣,带着他特有的体味,柔和、稳重、清新、温暖,永远有着逼人热度的胸膛,就能将我诱入另一个空幻的、深邃的时空。
我深深地埋进去,多想,这个男人,就是这一生、永远的避风港。。。。。。小别多日,我竟然没有怨,也丝毫不问他带楚去美国做了什么。。。。。。他坐飞机,一定是很累了,但是一回来,就和我这样并头贴息而卧,这样的举动,让我心底深处的感动,无以复加。
他象安抚婴儿一样,轻轻拍着我轻颤的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喃喃的语气轻轻传来,“你放心,他犯的错,我会尽力弥补。”
我不解,抬头看着他,恰好额触到他的唇。他索性贴着我的脸,轻柔地抚着软软的发,淡淡地开口,“我在美国,联系了有名的医疗康复中心,想送白天龙去美国,看看有没有希望康复。。。。。。”
“原谅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