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指示?」单飞也轻声回应道。
「我猜你需要一个保镳跟着你,对吧?」杨帆耸了耸肩,「等伯母离开,你就通知我。另外,我想知道,你希望大家认为你伤得如何?重,还是轻?无论是什么,我会帮你散播。
「还有就是,你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应该多少透露给蔡sir一点?至少,应该让他把枪还给你。」
在跟杨帆泄底的时候,单飞保留了一些秘密,蔡航的内鬼身分这消息算其中一个。毕竟他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指证蔡航。而在他能够确认杀手到底可以用来指证谢擎,还是蔡航之前,他不想泄漏一点口风。
这跟谢天麟的那一部分秘密不同,保密不会伤害任何一方。
「这样,」单飞略微思忖了一下,「告诉他们我伤得很重,不适合被打扰……蔡sir那里么……想办法诱惑他来看看我,我想自己单独跟他谈谈。」
看到杨帆有些诧异的眼神,他解释道:「毕竟有许多问题我都不想他知道,你明白的,我需要组织一下语言。」
杨帆扬了扬眉毛,「ok,我了解。我来帮你想办法。」他拍了拍单飞完好的那边肩膀,「回去休息,注意安全。」
「我还是顺便去一趟洗手间的好。」单飞挠了挠头,「毕竟我跟老妈子是这么说的。」
「呃……那么你用不用……」跟单飞并肩走到了楼梯口,杨帆忽然侧过头看了看单飞被绷带吊在脖子上的胳膊,他做了个手势,「帮忙?」他的视线向下扫过去。
「噢,」单飞翻了翻眼睛,「拜托!我能搞定我自己的『东西』。」
「我想也是,」杨帆笑嘻嘻地挥手告别,「病房很暖和,即便是弄湿了衣襟也很快就干了。」
单飞用中指跟他告别。
「那么,」就在杨帆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楼梯拐角的时候,一个优美而慵懒的声音从上面的楼梯拐角响起来,「你确定不用帮忙了?」
「取决于服务的品质。」单飞抬起头,整个面上焕发出一种特别的光彩,而声音渐次低沉下来,「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
「或许你听说过,」谢天麟的笑容与步伐同样优雅,他慢慢地接近着凝视着自己的那个病号,最后,站在他的面前。「通常人们很难拒绝我。」他轻声在单飞的耳边说。
没有触碰,仅仅是贴近……无限靠近。
「我相信。」单飞的声音因为沙哑而破碎,他低声嘟囔着,「现在,你能找到洗手间吗?」
「很难。」谢天麟轻笑道:「我习惯洗手间在病房内的那一种。」
单飞哼了一声,显示出他的不满——无论是对谢天麟近期经常住院的事实,还是对于他得到的高级待遇。「很好的方法,在监视那些特别狡猾的嫌疑人时——如果你住进小榄,就会发现那里会给你提供同样的待遇。」
「我不会坐牢。」谢天麟不以为然地断言道:「永远不会。」
「我的看法跟你分歧很大,」单飞向印象中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如果你不把你的鼻子从毒品交易中抽出来的话,总会有人把你送进去,在不久的将来。」
「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谢天麟的声音有些冷硬,「相信我。」
他的语气令单飞不舒服。与其说是恼火,不如说是恐惧。
跟两个月前不同,单飞首先感到的不是点燃怒火的炙热,而是令人颤抖的寒冷。他太担心了,非常非常!
「能不能不要再那么做!」他骤然停住脚步,扭过头来瞪视着身后的黑社会,「无论是杀人灭口还是贩卖毒品!」他压低了声音咆哮道:「那些他妈的是重罪,没有什么见鬼的人或者事物能帮你逃脱法律的制裁,犯法,犯法的!你明白吗?」
「是你们在逼我杀人灭口!」谢天麟绷紧了面孔,反驳道:「我以为你听得懂我说什么!我告诉过你!」
这一次,他没有继续谨慎地回避和否认这个罪名,他承认——他没什么需要否认的,如果他能够告诉单飞他曾经……被人侵犯过,如果他能在单飞面前痛哭。
确实,单飞的记忆回来了,谢天麟是他妈的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他的身子微微发抖。ok,现在他又开始恨谢天麟了,不是从前那种厌恶的恨,三分的无奈,三分愤怒,还有三分是痛惜!
「把你的爪子从毒品交易里面拿出来,」他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来,「那样就不会再有人逼你!」无论如何,他不能够让谢天麟再碰毒品。
在他计画利、用、缉、毒、组、来、摆、平、谢、擎、之、后!
把谢天麟和谢擎关在同一间牢房里,没有任何意义!
他要让他的爱人离开那个老浑蛋,而不是让他们用几十年的时间,在几百尺的范围里相互对视!
(bsp;「我不能!」谢天麟拒绝道,愤怒而……痛苦,「你根本不明白!」
「别再强调『我不明白』!」单飞同样地愤怒,而且焦急。
推着药品路过的护士,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停在洗手间门口,相互瞪视的两个青年男人,这提醒了他们——他们选择了一个多么糟糕的地点来进行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