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晓得,也许一天,或许两天……」苏斐言撇着嘴角道:「也或许一个月或一年……总之,哪一天我像玩腻了席湄一样玩腻了你,你就可以走了。」
好冷……镇西爷儿无情的言语比寒风还要刺骨。沈正阳浑身抖颤了起来,跪在地上的膝竟撑不住的身子,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自己不仅被当做‘女人’,还是比娼妓般不如。自己的心碎了,也好,这样自己就能够行尸走肉般去偿还自己造的孽。
「爷什么时候让官府放了耀宗?」心冷了,便再也没有什么可计较的了。
「你什么时候决定好好伺候我,我就什么时候让人放了你兄弟。」
上回自己占有他是强迫,这次让他呆在自己身边也是这般的强迫,苏斐言很是无奈,什么时候沈正阳才能心甘情愿待在他身旁,而不是出于他的胁迫或强求?
苏斐言垂下眼,心知那一天根本遥不可及。从前,他对掏心掏肺,他仍一心想逃;如今,他对他做出这种卑劣的威胁,他更不可能对他倾心。
可他……不出此下策,连他的人都难见上一面了,这两个多月来,他三天两头便晃到康盛王府,总是见不到他,而他竟然是忙着自己的婚宴,他对自己成亲这件事情表现得如此熟中,他……的的确确伤了他的心。
「正阳……现下便伺候爷……」沈正阳颤抖的说,「求爷赶紧放了耀宗。」爹和大娘还在外头苦苦巴望着耀宗,说什么他也不能让两位老人家继续担心受苦。
「跟我出去,别吵着董海休息。」不忍再看一眼他颤抖过度的身子,苏斐言转身走了出去。
闻言,沈正阳连忙爬了起来,捧起先前搁在一旁的布包,远远跟着苏斐言身后,往屋外头走去,见他果然寻了刘总管,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不会吧?爷,您当真要放过那个无法无天的狂徒?」刘总管张大了嘴。
「叫你去便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儿?」苏斐言不耐的说。
回头,他见沈正阳怯生生地站在离自己好远的地方,他幽幽惚惚的眼睛里,并没有他,他望着广大的天空,不知在寻找些什么……
不管寻找什么,总之寻的不是他……
不是他。
大踏步走到他身边,苏斐言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镇西王府,爹那边,回头刘总管会过去说一声。」
这事还是不要让爹娘他们知道,毕竟这样的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目前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等以后如有机会才告知他们就是。
横竖不管使出什么卑劣的手段儿,他就是不能再容忍沈正阳离开他一步。
就算一辈子得不到他的心,就算一辈子只能拥着一个空壳儿……
可也总强过什么都没有……
第十六章
黑夜降下,镇西王府飘起了饭菜香。
仆人们俐落的在镇西王爷的屋里摆好了饭菜,便悄悄退下了。
沈正阳心想,一切和他之前留在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只除了……爷那张显得异常严肃的脸,不似从前那般欢快,阴阴沈沈得很是有些吓人。
「坐下!」坐在桌边的苏斐言沈声命令。
「爷,正阳是个下人,合该站在一旁伺候。」沈正阳说着便上前一步,为苏斐言舀了一碗熟腾腾的汤,放在他的面前。
「我叫你坐下!」苏斐言大掌往桌面上重重一击,震得桌上的碗盘嘎嘎作响,靠近他手边的一碗熟汤顷刻翻倒,滚烫的汤汁沿着桌面滑下,流在他的大腿上。
「爷!」沈正阳惊呼一声,伸手便要扶起翻倒的汤碗。
「我要你坐下!」他的手还没碰到汤碗,就让苏斐言反掌给箝住,硬生生将他往身旁的椅子上按去,浑然不觉洒流到腿上的热汤有多么烫人,反而咧着嘴嘲弄的说:「你瘦成这副模样,不多吃一点儿,等会儿怎么有力气伺候我?」
老天,自己的腕骨活脱脱要让他给折断了似的。可沈正阳咬着牙,怎么也不吭一声。
不是他不愿意坐在他身边,他多么怀念从前那个老把好吃的往自己碗里头夹的爷,可他……完全变了,变得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爷了。
沈正阳感谢他愿意放了耀宗,但是……却不愿意再和他同桌吃顿饭。
「爷放心,就算饿着肚子,正阳也会好好伺候爷儿的。」一说完,沈正阳连忙咬住抖颤的唇,好象这么做,就能一并忍住心痛的感觉。
苏斐言定睛往他满是倔强的脸上瞧了许久,突然松开紧箝在掌中的他的手腕,大手一拂,将满桌的山珍海味全都给扫到地下,霎时青瓷碎裂之声四起。
沈正阳扭转着被握得发疼发麻的手腕,愣愣地瞧着他疯狂的举动。
暴躁、易怒,像个发狂的兽……他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爷要是不喜欢见到正阳,正阳给您请蓝月去。」不明白,爷儿明明见着他就一肚子火,为何偏要留下他……就为了那种没脸儿的事吗?还是想发泄,若是如此,蓝月显然伺候得比自己好得多……毕竟自己是个男子,男人总是没有女人的好。
转过身,背着他松开紧咬着的唇,沈正阳便要往后头寻蓝月去。
「站住!我以为咱们说好了,你留下来伺候我,我就让官府放了你兄弟,看来这会儿人是放下,你却想来个过河拆桥?」苏斐言大声喝住了沈正阳。
「正阳没这个意思,只是……爷见了正阳便要发火,爷是何等尊贵之身,若为正阳这种低贱小厮气坏了身子,正阳的罪过可大了。」沈正阳收住了脚步,回转过头,卑下的说:「倒不如请了会讨爷欢心的蓝月来伺候爷儿,爷儿恐怕还舒坦些。毕竟正阳是个男子。」
「谁告诉你蓝月会讨我欢心的?」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口口声声说自个儿是个卑贱的小厮,却硬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