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宁,不可恋战!”
羯在窗外,无法看清屋里的形势,只听见枪声骤响,窗帘被风掀起的波浪遮住了他的视线。直升机久久徘徊在窗边。终于屋里恢复了一片寂静,羯屏住了气息,两眼直直地盯着窗户,早已不动的窗帘间忽的踏出一只脚。
帘子被拨开,是欧宁!羯终于松了口气。欧宁的面具早已不知所踪,嘴角挂着彩,却还撑着一脸的笑,他的右手竟然还拿到了被梁小茹抢走的盒子,羯有些喜出望外,急忙伸出手。
欧宁正欲爬出窗子的时候,忽的睁大瞳孔,像被强大的力量吸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一把被扯了进去。
“欧宁!”
羯拼命地伸手往窗户的方向抓,抓住的却依旧是空气。这时,盒子被抛出了窗外,羯稳稳地接住了盒子,却听见屋里传来的嘶喊声:“走啊!”
雪白的窗帘上划过一片猩红,宁静的月夜不再宁静。
“不要啊!”
渐行渐远的直升机,将他远远地带离了古塔,窗户变得越来越小,他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只有左手仍旧紧紧地抱着那个沾满血迹的盒子。
古塔里,一双被猩红刺激的双眼,就像野兽一样发出的蓝光,死死地盯着窗外的飞机,微微颤抖的双手,蓝色的血液沿着手臂缓缓流下,滴落在那一抹鲜红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失去欧宁
“擅自行动!”
本就面色苍白的蝎子,听见如此晴天霹雳的消息,在办公室里不停地踱步,越显焦躁。她不时地抬起头看着他们,背着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嘴角抽搐着。没有人敢吭声,皆低下头,定定地站在原地。
羯与瑞达,浑身狼狈,鼻青脸肿,身上的枪支,弹药,面具和那沾满血迹的铁盒子都被卸下,放在蝎子的桌上,如此刺眼。
“你们……”
未及反应,便听见砰的一声响,抬头一看,却是蝎子仰头倒下;胡乱中桌上的文件洒落一地,噼里啪啦的声音,惊醒每个人的耳膜。
蝎子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痛苦的神情骤现,从未在人前有过如此的脆弱,一阵天旋地转。她努力地睁开双眼,想要集中视线的焦点,双手紧紧地抓住桌子的边缘,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蝎子!”
“蝎子你没事吧?”
羯和瑞达急忙手忙脚乱地要将她扶起,不料却她遭到劈头盖脸的痛骂。
“不需要!全给我靠边去!”
即便看不清眼前的人,她亦如此逞强,此刻她已听不见去身边的话语,不顾一切地拨开那些拉她的手。
“得令!”
他们只得退开身子,其他人亦不敢上前,却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她。从未见过蝎子如此的状态,纵是捅破了天大的篓子,何时像现在这般?
所有人只得站到一边去,一声不吭。
“还是我扶你吧!”
靛青轻轻地抓住她的手,不料却被她一手拨开,他楞了楞,只得苦笑了声,站在一旁。果然,顽固起来还是和当年一样,和她一样。
“我自己来!”
蝎子喘了口气,扶着桌子,慢慢地站起来,摇晃了下脑袋,清醒了许多,她轻轻拍打了下身子,继而走向他们。如果她的眼神可以化成火焰,定能将瑞达的身子,烧出一个窟窿。此刻,她正站在瑞达的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是我的主意!”
羯定定地脱口而出,该受责罚的是他,主意是他出的,人是他带去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都该由他一个人受,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够挽回。
“蝎子,要罚罚我吧!”
瑞达见状急忙脱口而出。两人都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罚你?罚你能换回欧宁吗?”
蝎子脱口而出的咆哮让瑞达即将说出的话哽咽了回去,同时也击中了羯的心,就像一把尖锐的刀锋,一扫而过,划破了那适才缝补的心,旧伤加上新伤,同时发作,疼入骨髓。
“用他的命换这些破东西,你们……”
蝎子的声音变得更嘶哑,她转过身去,走到门边,轻轻地靠在墙上,这是上天的捉弄么?已经失去了这么多,再叫她一个个失去身边的人,局势如此,要如何扭转?她已经快要承受不住,即便再坚固的城墙,也禁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摧毁。
“蝎子!”
靛青露出了担心的神色,蝎子体内的余毒尚未排清,如今又遭受了这些打击,只怕身子受得住,心也受不住。
“扶我回去!”
蝎子摇摇头。就算是千般责备,万般惩罚,也再换不回欧宁的性命。她需要时间去理清自己的思绪,也需要静一静。
“嗯!”
靛青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转身走出了大伙的视线。
瑞达紧握的拳头,忽地砸向了墙壁,一抹血红的印迹乍现,抽噎的声音渐渐大声了起来。
一声叹息不大不小,在角落里响起。失眠多日的金算盘看上去像瘦了十几斤的样子憔悴不堪。并非金库里的金钱有所闪失,而是他只能守着金库,看着回来的兄弟一个又一个地变少。空荡荡的房子,已经很久没有笑声的萦绕。他并非冷血动物,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这些金钱,用他身上值钱的东西,换回他们的命。直到现在,他才惊觉,金钱不再是万能的;或许有些东西,比金钱更值钱。
凤仙终是瘫坐在椅上,本已多日没有休息的她,处理着星宿大大小小的事物,早已分身乏术,如今再难承受这样的打击,抽抽搭搭地哭出了声。
羯走到桌边,看着自己的面具,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捧起桌上的铁盒子,转身走了出去。
“羯,你去哪?”
瑞达转过身喊道。可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径直地往外走,不吭一声。
“让他去吧!”
老金叹了声,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凤仙的肩膀。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这也是他第一次,试图去关心别人。
瑞达空洞地看向门外,走廊里,消失在尽头的脚步声,他怔了怔,无力地靠在了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