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接完电话,我才屏气凝神:“怎样,你朋友怎么说的?”
他撂下手机:“放心吧,白杨没什么大事,只是酒精过敏引起的暂时性休克而已,我朋友现在正在帮他治疗,已经退烧了。”
我舒了口气,却仍不敢确信,急不可耐询问:“是吗?你确定?刚刚那人说白杨随时有生命危险的。”
朱辛夷讽刺地勾了勾嘴角,一声冷哼,接话:“对某些人来说,夸张不过是牟利的催化剂罢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孟楠生也认同地点头。
一个小时后,我们才到达医院。
病床上,白杨还没醒,不知是否什么地方不舒服,眉头紧皱,丝毫未见舒展。
眼睛从他脸上一寸一寸别过,又缓缓往下流去,突然,一块翠绿的东西跃然跳进眼眶,如同闪闪发光的珍宝,刺得我几乎再难挪开眼……
终于体会,有一种眼泪叫喜极而泣。
双手,不由自主摸上了他脖子上的那块假玉……
去你的青梅竹马,白杨,你休想再骗到我。
咬咬牙,手快地掏出手机,噼啪一声,照下来再说。铁证如山,看你日后如何狡辩。
刚保存完,朱辛夷便叫我过去签字交费。
医药费倒也不太贵,总共五百六十元。
之后,孟楠生跟他朋友在一旁聊天,我便拉着朱辛夷出去了。
“你去哪?”她不解。
“跟我走就是了。”随手拦下的,扯着她往珠宝店里去。
挑了块微微青绿的和田玉平安扣吊坠,问服务员,一千八百九十九元。
见我二话不说刷卡付钱,朱辛夷显然不解。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只摇头笑道:“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工资昨天才发吧?”
“没错。”
“那现在还剩几毛?”
问得真保守,应该问负了多少才对。
我直言不讳,挑眉:“你这是担心我下个月饿死?”
“我是担心我自己。”言毕,仰头望苍天,作痛心疾首样,“看来下个月又要被人蹭白饭了。”
我面不改色:“我知道,有你一天吃饭,就有我一天喝粥的。”
出了珠宝店,朱辛夷接了个电话便停止脚步拉住我:“孟楠生说给我们俩订了间房,叫我们过去休息。”
看了看手机,差十几分到晚上十二点。
“恩,那你过去吧,累了一整天,早点休息,我的话得去医院照看白杨。”
朱辛夷默默看我一眼,突然一改嬉皮笑脸样,一脸肃容,愀然问我:“你想清楚了?”
我怔了怔,立马反应出她的言外之意,郑重点了点头。
她张张口,终究什么也没说,叹息一声,转身拦车。
“等等,”我叫住她,从包里掏出那两张纸,递给她道,“再帮我个忙,明天拿这个帮我去疾控中心取点药,听说是免费的。”
“给白杨的?”
我点头。
她一手接过,对我笑笑,示意我安心,便上车离去。
回到医院,白杨仍还没醒。
轻轻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不禁恍然出神……
盯他良久,看着那始终未舒展的眉头,那紧抿的嘴唇,忽地,头就像受了蛊惑般鬼使神差地朝他趋去……
十寸……
五寸……
一寸……
心扑通跳个不停……
以前不是没有吻过,可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现在,在他昏睡的时候偷袭,自是别有几番滋味——既有种辣手摧花的罪恶,又不乏难以名状的刺激!
那感觉,怎么说呢?一句话,就如同……偷腥的野猫?
终于亲上了,那是久违的触感。
蹭了蹭,凉凉的,软软的……
正沉溺其中,突然,一双漆黑的眸子瞬间放大。
被抓个正着,我一愣神,条件反射端坐……
、第三十六章
被逮个正着,我不由花容失色老脸通红,尴尬地望向别处,眼神不自觉飘忽起来,一时没了焦距。呵呵两声干笑,当即决定赖到底,心里却没什么底气,只好小小声嗫嚅:“我没想非礼……”
唉,此地无银就此地无银吧,如果我说此地无银你还认为此地有银,那就是你耳朵有问题了。
好在白杨似乎并不想纠缠于谁非礼谁的问题,只定定望着我,一脸不可置信,随即眨眨眼,一张俊脸满是疑惑:“你怎么在这?”
我回他两傻笑:“我怎么不能在这?”
许是意识到了问人不如问己,他侧了侧身子,开始四处打量,一来一去,便注意到了左手处的针头,眉头一皱,右手撑床坐起:“这里是医院?”
我点头。
然后,无声的沉默……
我知道,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果然,几秒,白杨刷地翻开身上的被子,想起了什么,脸色遽然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