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小赛q不是铁打的,每次当辣椒水堵住鼻孔时,当竹针刺进指尖时,当红铁烙在胸口时——他总是忍不住大声嚎叫,就像屠夫刀下没有被杀中要害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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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英雄刮骨疗伤,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割自己身上的肉和朋友下酒,依然能谈笑风生。小赛q不是这样的英雄,他的肉体和任何普通人的肉体没有两样,甚至更不堪一击,连那红红的小辣椒粉一旦借着水势钻进他的鼻孔里也常常使他痛不欲生。因此被酷刑折磨到极限时,他也会像普通人一样产生屈服的念头。
向敌人屈服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意味着是人生最大的耻辱,可许多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它,不是没有血性,而是意志有时无法超越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英雄之所以是英雄,不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动摇过,而是能够一次次咬紧牙关从动摇中走出来。
有一次,小赛q被鬼子丢进成百上千只几天没有闻过血腥味的马蝗堆里,这些早已饥肠漉漉的家伙迅速各自为政,在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安营扎寨,巩固好各自的“领地”之后,它们把贪婪的嘴对准小赛q身上的血管,迫不及待地发动了“扫荡”总攻势。这种感觉就像无数抽水机不顾一切向河里抽水,河床裸露瞬间那种令人心里发痒的情形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语言是用来传承体验的。发生在小赛q身上的这件事恐怕是从第一个猿人因为学会用树皮遮羞取暖而沾沾自喜时起,直到今天,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因此用人类的语言来详细记述小赛q当时的感受,这不过是画蛇添足的愚蠢行为罢了。所以在这里作者就不再赘述。
小赛q实在坚持不住,于是把每次惨遭毒刑时那个在心头蹦来蹦去的念头一下子喊了出来——“我愿意和皇军合作!”
行刑鬼子愣了半天,继而喜笑颜开,马上把这一天大的喜讯上报给中田龟二。
在这里,作者想有必要向读者补充说明中田龟二为什么会从一个杀戮狂蜕变成疯狂的精神征服主义者,因为这和小赛q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前面,作者已交待了中田龟二在日本国内时就是小有名气的少壮派成员,是狂热的法西军国主义的追随者。
他曾经提出这样十分狂妄的言论:就算是日本军队把枪支大炮扔掉,只要保证每个人手里有把长剑,一样能征服中国!
不过遇到小赛q和老巴这两个“冒失鬼”之后中田龟二就是当初小赛q和老巴雨夜误闯鬼子前线大本营时企图把他俩砍死在坦克里,不料被雷击得眼冒绿光的那个鬼子军官,他就对自己的观点产生了怀疑。再后来,中国大地抗日烽火风起云涌。
再后来,“大陆交通线”被小赛q等中国空军屡屡挑衅侮辱后,中田龟二终于清醒地意识到对付中国人不仅要用优良的武器装备,而且要了解这个民族的历史。一言以蔽之,要征服中国,玄机就在那些厚厚的史书里。他的这一观点得到了驻华最高统帅部的认可,于是临危受命,成为山本的继任者。
现在,中田龟二的征服理念实现了,这个被他以及众多日本军人视为英雄的人已经扑伏在他脚下。这在他的军旅生涯中应该是件最值得自豪的事,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英雄也不过如此,他反而感到莫名的失落:一个轻易被征服的民族是不幸的,一个轻易就能征服他族的民族同样也是不幸的,失去弱者的反击,强者也就显现不出其强了。
中田龟二叹了口气,以后的征服除了使命以外,再也找不到什么对手了。显然,他还没有过足征服与抵抗之间碰撞出来的挑战瘾。不过就算天皇的圣战在以后的日子里味同嚼蜡,他也得配合,天皇要的是人民。土地,资源,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而不是精神拓荒者。
中田龟二强打精神,叫人把这个被他想象成英雄的支那人带上来。
小赛q来了,中田龟二命令他穿上鬼子的军装。小赛q咧嘴嘿嘿地笑着,他示意中田龟二把脸凑过来,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和他说。中田龟二很配合地把脸凑过去,突然小赛q“腾”地从椅子上蹦起来,照着中田龟二的脸上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妈妈的,爷爷是逗你玩的,你还来真的!”
中田龟二捂着脸,一时竟不知怎么办,居然看着小赛q傻笑起来。
这场投降风波最终以小赛q大获全胜而告一个段落。
这里要补充说明一点——后来,小赛q的“投降事件”屡屡发生,每次疼得忍无可忍时他就喊“投降”,一旦鬼子松手时他又死不认账。没办法,鬼子就叫他写,黑字落在白纸上,不认也得认,可小赛q不识字。
有一次,小赛q被打得仿佛是把一颗血淋淋的心放在火上烤似的,于是又故伎重施。这次鬼子没上他的当,继续行刑。于是他大声说:“我会画画!”
于是鬼子找来画画用的纸笔和颜料,要他把想投降的意思明明白白地画出来。行刑的鬼子头儿说一定要把自己的模样画出来,并且高举双手,手里拿着一面白旗,眼里流着向皇军谢罪的泪水。
小赛q照做了。不过画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丑陋的鬼子行刑军官。行刑军官看到自己被画成这副德性,暴跳如雷。小赛q申辩道:“是你自己亲口说把你手拿白旗,流泪谢罪的样子画出来的。”
于是鬼子又把小赛q掉起来往死里打。小赛q大嚎:“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