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突然发疯要掐死她的时候,她猛地产生了一种灾难性的恐惧。那种恐惧如晴天霹雳般的点醒她,自己很可能後半生都要跟这样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了。
怎麽办,这难道就是她今後的宿命吗?!!
白玉斐有些出乎意料的望著眼前这个他从未见过的谭棠,发现她的眼神充满埋怨,口口声声全部都是委屈与控诉。这不像她,不像那个冷血无情又雷厉风行的女人。
是谁把她欺负成这个样子的?
“那小鬼干的?”
拄著手中的拐杖从藤椅上坐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向谭棠,白玉斐泛著黄气的病容上多了一丝冰冷。阴柔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细缝,显示著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呜……呜呜……哼……”
望著白玉斐近在咫尺的脸,谭棠颤抖著嘴唇想张口说些什麽却又赶紧别过头去用手背拭去脸颊的泪痕不发一语只是哭泣。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质问些什麽,跑来找白玉斐只是出於本能。也许潜意识中她已经将他当做一个安全可靠的人,也是她谭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给她安慰的朋友。
“别哭了,去洗个澡吧──”
看著还在闹别扭的谭棠,白玉斐忍了忍,终究还是压下了那股由心疼而生的火气。只见他像个充满爱心的兄长一样温柔的用手指帮她拭去脸颊上残余的水痕,揽过她还在发抖的身子一同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女人没有抗拒。尽管这里是她曾经最唾弃的牛郎店。
“凉吗?”白玉斐卷著袖子坐在竹桶边上,将手指探入桶中试探水温。
“还好。”
桶中的谭棠将疲倦的身子浸在舒适的热水中,一点一点的往身上撩著水花,并不在意自己沐浴的样子被白玉斐看了去。
反正他们该做的也做过了,该见的也见过了,再躲躲藏藏的只能显得扭捏矫情。更何况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朋友在旁边安慰。
“用草莓味的好不好?”白玉斐笑著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新的洗发精倒在手上,然後轻声询问著女人的意见。
“嗯。”谭棠点点头,将湿漉漉的头靠了过去任由男人为她洗著长发。
“下次洗头发的时候要先梳通哦,这样才不会掉发。”揉搓著丰富的泡沫,白玉斐很耐心的用指腹清理干净她的每一寸头皮。还特意在有穴位的地方按压了几下,为她纾解压力。
“你干嘛用草莓味的,好娘哦……”
此时的谭棠已经没有先前那麽激动了,平静下来情绪之後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她好奇的睁大眼眸看著身著唐装的白玉斐,怎麽看都觉的他这张妖孽的脸再加上鼻息里嗅到的甜甜的草莓味都gay得要命。
“这不是我用的,”白玉斐拿过一边的花洒打开开关冲掉女人头上的泡沫并用手指将她打结的长发疏开,“是给你准备的。”
“我?”谭棠不解的张大嘴巴却喝了一口水。
“是啊,”替她洗完头,白玉斐又打开一瓶新的甜橙味儿的沐浴乳打算为她擦背。
“我有种感觉,你有一天一定会在我这里洗澡。”
此话一出,谭棠想要开玩笑的心情立刻戛然而止。
只见她默默地转过身任由白玉斐的手掌在她身上不带任何情欲意味的游移著。被人搓洗身体的感觉虽然奇怪,但是不知道为什麽白玉斐做著这种事却让她觉得很安心。
他说这话是什麽意思?他早料到两人的关系会渐渐有亲密的一天吗?
谭棠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但是转念一想到罗昭威,那加快的速度又慢慢的平静下来。
不行!这老狐狸太狡猾,不能被他随便抛出的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所迷惑住。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掉罗昭威和高寒的麻烦,而他……也许……也许她会不介意和他一直做朋友下去。
“棠儿──”
两人就这样一直默默无语的直到白玉斐将她包在一块干净的大浴巾里抱到了外面的床铺上,男人才靠著她的身体在旁边坐下轻轻的叫了一声。
“什麽?”女人抬起头,目光之中却有些迟疑,好像是在害怕他说出什麽不该说的话。
“没事。”看到谭棠的这幅表情,白玉斐将发辫向身後一甩又将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他舔了舔唇,笑容很亲切很绅士。
“到底,是什麽?”谭棠看不惯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道。
“这个嘛……”白玉斐站起来走到桌边为两个人泡了一壶热茶,而後一脸神秘的转过身来──
“关於罗昭威的过去,你知道多少?”
“什麽叫知道多少,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看见白玉斐脸上又露出那种让她猜不透的神情,谭棠皱起眉头低声说道。她实在是不怎麽喜欢他总是神神秘秘的样子。
“没什麽,只不过是我这里刚好掌握了一些小资料。”白玉斐将泡好的茶倒出,端了一杯放到谭棠手中。
“什麽资料?”谭棠嘬了一口,立刻皱起了脸。
“这什麽茶?这麽苦!”
“苦丁茶。”
白玉斐倒是很自然的喝了一口,顺便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资料摆在桌子上随手翻了翻。
“真难喝。”谭棠厌恶的将茶杯扔到一边。
“罗父告诉你他是在罗昭威十六岁的时候将他从少管所里接出来的是不是?”白玉斐没有再接她的话,而是神色郑重的对她说起了以前的事。
“是啊。”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麽这麽问,谭棠还是点了点头。
“那他十六岁之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男人的目光变得深沈,美眸一瞬不瞬的睇向她。
过了一会儿,见谭棠一直保持讶异的沈默,白玉斐这才了然的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