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冬樱楔子
“嫁给我!”
“你、你说啥?”
“我要你嫁给我!”
看着对面那张风轻云淡的脸,我眨眨眼睛。
他也眨眨眼睛。
这个玩笑开大了,兄弟!上帝、安拉、佛祖啊,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来打个酱油滴,为毛突然被人求婚?
心里尖叫一声。
脸上灿然一笑。
我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问我为什么要跑?废话,这时候谁不跑谁就是傻蛋!
可惜,我这时才明白过来身高不如人的短处……
还没跑开五米远,那个突然发难的家伙就追到了我身后,拦腰一抱,把我大头冲下给扛了起来。
出于本能反应,我两个膝盖在他胸前小腹那里一顿乱磕,也不知道误打误撞到底磕到了哪里,他哎呦叫了一声,想是痛得恼了,本姑娘守护了十九年零三百六十四天从未被人染指的臀部就被他用大掌不轻不重地揍了一下。
“你这人也太摧花辣手了,我做老姑婆也不嫁你!”发圈不知怎么搞的居然被甩飞了,长发乱糟糟地披散在他背后,我边无力地摇晃脑袋边大声嚷嚷。
我们这个暧昧的姿势加上本姑娘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怒吼,一定会引来善良民众的正义之手,嘿嘿,你就等着被街上的大侠小仙当众调教吧!
哎?哪里传来的掌声,这么热烈?
我费力地抬起因为血液倒流而有些昏昏涨涨的头四处张望,却看见被我寄予厚望的路人甲乙丙丁全在龇着大牙拍着巴掌,某个不了解民间疾苦的小丫头片子还直嚷嚷:“这种求婚真是太浪漫了!如果我未来的男朋友也能这么对我就好了!”
他噗嗤一乐,肩膀跟着抖动一下,运动中的骨头却硌得我肚子生疼,本姑娘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昏过去。
我气得用双手使劲捶打脸前不停在晃的后背,边敲边暗暗祝福那位小美眉将来也有和我一样悲惨的遭遇——我这人多善良啊,有求必应!
你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哎,我凭啥告诉你?
啥,有奖问答?
呃,那就不同了!
好吧,且容本姑娘回想一下……
风之冬樱话说从头
本姑娘姓白名芷。
这个富有诗意的名字落在书面上怎么看都是洁白娇嫩的小花一束,再不济,也是我泱泱天朝自产外销的一方非名贵中草药。刚上幼儿园小班的时候,大字不识三个的我没少被老师夸赞名字好听,为此,我着实得意了几天,每天围着围嘴搬着小板凳跟在刚高中毕业不久的女老师屁股后面乱转,不停地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恨不能老师每天叫我名字八百回。
直到某一天……
邻床的孔小胖神秘兮兮地问我,“你妈怎么给你起名叫‘白纸’啊?”怕我不明白,他用蹭满了大鼻涕的胖食指遥遥点向一张被他老人家踩在大头鞋下的脏纸片。
“哇!”这声嘹亮的痛哭,就是我对他的回答。
别误会,哭的不是我——本姑娘素来有些瞧不上他在幼儿园小班里的得瑟样儿,遂趁此良机在他胖乎乎的小脸蛋上练了下五爪神功。
我得承认,那时候的我,还不够淡定,完全没有现在“有容乃大”的风采。
谁?谁在笑?
好吧,我承认本姑娘的中文造诣不高,向来不大能够领悟四字成语的真谛,不过,事关名节,俺不得不辩——
虽然俺的确长得平淡无奇,可好歹五官是齐全的,这就应该算作“有容”;至于身材嘛,嘿嘿,本姑娘今年芳龄才十九,还有广阔的发展空间(奈们没看见很多奔四的女演员都在一夜之间从太平公主“自然”转变成珠穆朗玛峰?),后两个字只当是俺对自己赤果果的鼓励,行不行?
可惜……
我的愿望是美好的,这个星球却是残酷的。
过去的十九年零三百六十四天,我每天都在告诫自己,现实是绝对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的——如果你的先天条件也像本姑娘一样乏善可陈,那么我要善意地跟你执手有语凝噎一声:“童鞋,奈也是个命定的帅哥绝缘体!”
从一脚踏进幼儿园的门槛到现如今读到大学第三个年头,但凡长得人模人样点的雄性动物,看见俺都像看见空气,昂着下巴就过去了。除了从小跟我同学到大的孔小胖、医院里命苦的男大夫和隔壁郝大叔他家的杰克罗素梗花名“lucky”是也的一只混血小公猎犬,本姑娘此生就没被异性正眼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