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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 / 2)

“我很快就不是太古的人啦。”从光环中走出,庞兆旭笑容依旧,可潇洒的背影,却洒着几点盐花。走过棕色的通道,踏着白色的区域,细小的淡白方框,静静地泛着柔光,脉脉凝视的目光,幽幽流泻如湖,庞兆旭眼珠晃了晃,递手往黄敬依招去:“来,带你看看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

又一城的地面高层最瞩目的地方,就是全港唯一符合国际规例的溜冰场。置于二十五米高的玻璃天幕下,平躺着真雪溜冰场,带着高山天池的朗俊,又盈着溜光白玉的明净,遥看如烟蓝光若隐若现,就是靠外瞧瞧,已叫人遐想不断。

绕着围栏悄悄徘徊,黄敬依目光离不开那慑人心神的溜冰场,眼前的家伙显然比老公更具魅力:“你不会说,这就是你的孩子吧。”

“没错!he’smybaby。”庞兆旭负手抿咀答头,眼前正是他一生的骄傲:“构思这商场的时候,设计师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加溜冰场进去。公司方面,也觉得太古城已经有了冰上皇宫,这里再搞溜冰场的话,就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结果,你排除万难,争取胜利啦!”黄敬依横眼往庞兆旭一挑,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一定一脸臭屁,奇怪的是,眼前那雪地与自己无关,可此刻的她,却打从心里泛滥着自豪,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朝气。对着雪白的空间,黄敬依逗着咀巴问:“小朋友,你叫甚么名字呀?”

“欢天雪地,glacier!”庞兆旭夹着慈父的腔调答着,没一会跨栏一跃,黄敬依吓得轻呼,他还旁若无人地往她伸手:“来,我抱你进来!”

已经过了十二点,溜冰场早就关闭,静悄无人雪地,不代表就没有管理。黄敬依惊颤颤地让庞兆旭抱到溜冰场的时候,一道强光蓦地朝着两人射过来,直像逮捕偷盗客般。黄敬依被射得脑壳发痛,可仍能坚持着不乱惊叫嚷,反应较大的反而是庞兆旭,他一手抚着老婆的额角,一手把她搂得更紧,强烈的喘气往黄敬依脖间直下,彷佛声声质问着:“怎么啦,你们想怎样啦!”

“溜冰场已经关闭,请马上离开!”冷峻的警告从远处传来,不一会,两个身穿警卫制服的人已走到栏前,对着冰上鸳鸯,厉声喝令:“擅自闯进溜冰场是犯法的,你们……庞……庞先生?”看清楚场内的人,警卫长的态度马上来个一百八十度急转:“庞先生,对不起,可是,这里……”

“林sir是你呀,我想带太太试试这的场地,时间不方便话,我们改天再来吧。”看到熟人,庞兆旭松一口气,放开黄敬依,简单而老实地回应着。

“呵……这个……”警卫长迟疑一下,马上摇手说着:“总公司派人视察场地,也是有常有的事。两位请慢用,”“慢用”两个字说出来了,警卫长自己也觉得矫情,话不说也说了,他索性回头笑问:“两位需要点‘测试装备’吗?”边说边往庞氏伉俪腿上指去。

两对溜冰鞋送上,警卫长尽献殷勤后离开。跟在身后的小警卫看着那对穿着礼服“巡视场地的人”,奇怪地问:“阿头呀,那个姓庞的是甚么人呀,为甚么你要对他那么客气?”

“庞兆旭啊,你不认识他吗?唉,没有他的话,我们早就失业啰。”

“蛤?那么严重?”

“别多事啦,反正人家用得不久,我们乐得小息一会,那不更好吗?”警卫长拍拍跟班肩膀,往控制室走去。

身为欢天喜地之父,总会有点权威。庞兆旭抱老婆坐在围栏上,溜冰场渐渐亮起射灯,柔扬的乐韵从天际盘桓而下,他含笑着给老婆穿上溜冰鞋。

“你很有权威耶。”彷佛山谷的回音,栏上的人夹着仰慕声线愉悦地说着。

“是吗?”回答得极其简洁,从没有想过要甚么光采的慈父,专心致志地给老婆打着蝴蝶结,结环往两端扯好的时候,就是滑冰的开始,可他心里想的,却是滑冰完结,离开冰场的情境。

“jerry,我认识你五年了,邀请你加盟长实,前前后后也有两年。这几年来,看着你不断成长,不知道要欣慰还是担心。”流动的身段在光与影之间飞翔,清冥的空间叫人思绪越发明晰。

“你跟keh工作的能力,我清楚不过;你跟他的感情,更不用多说。问题是,每个人的能力都有个极限。你,一早就超越keh了。”飞旋的身影凌空一跃,犹如金鸟展翅,忽又揽云抱月,着地时,灵燕低翔,荡出涟漪般的湖纹。

振奋的掌声往湖心传送,拍掌的人举手赞美:“旭哥哥,你好捧啊!你是职业选手吗?”

遥遥的身影颌首轻笑,反身一转,卷起千堆雪。

“上次跟j&k谈判的时候,对方要求11点正进行会议,keh就叫大队10点半吃个饱饱的,以防对方迟大到,自己饿着肚子,连气度也输掉。结果j&

k果然要你们一直等到2点才开始会议,他们以为用这招可以对付软腿蟹,想不到一进门就给几头雄狮朝面大吼。低椿手段落败,如意算盘打不响,他们输得底线也保不住。我知道,keh不是这么细致的人,连lunchtime也能放进谈判战略里,非你莫属。”传说,气旋的中央静极而闷,身处其中的人,喊破嗓子,也传不到半点音声。

“jerry,我知道你与keh情如手足。你不想邀功,也不愿意过keh的头。重感情是好,可是,太重感情,就是坏事。一个有能力但事事退让,与一个能力不足却事事占强的人,后果都一样:自招灭亡!”冰刀在雪地上急速回旋,细碎冰花如烧焊火花般飞溅,不同的是,冰花未经历燃烧的阶段,没有发出过甚么光芒,就湮亡于世上。

在冰上不知转了多少个转儿,是自己扰乱气旋,还是气旋在攫取自己的生命?混沌的急团渐渐现出合抱的身影,有奏的转动徐徐降为轻摆、摇晃、跌宕。最后一圈没有完成,庞兆旭整个在跌坐在雪地上。

“旭哥哥~~”雪地里传来关切的呼唤,庞兆旭拍拍大腿远看慌张的身影,只跌倒而已,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不到黄敬依不紧张的,连踩着高跟鞋也会摔交的人,能依靠冰鞋在陌生的雪地立足吗?庞兆旭只见笨钝的她,歪着身子左扭右扭,十足麦当劳的滑嘟嘟那样,前进一步又摆下,呆着起来,又是四脚朝天。几口热气从咀里冒出,庞兆旭拍额苦笑。不止一次了,她的一举一动,总牵引着他的视线。叫一向专注的他,不得不认命地分心一下。如今,她又令他从懊闷中分神过来,迫他放下千堆烦恼丝,往滑稽得叫人有点心疼的一角飘去。

“哎哟,好痛……”黄敬依懊悔地揉着屁股闷哼着,不错这里气氛很好,冰面受着切割,隐隐折射不同光彩。点点雪地里的星星,像迷幻,如梦初醒的一剎那。她何尝不想在那星光中去许愿,愿种出的花被爱。可惜,一跌再跌的挫折,扼杀一切幸福的美景。苦恼地揉着小腿,她正想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