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父母呢?”
“不是我说,女孩子搞成这样,父母有责任的。她现在也不过27岁不到,我看这盆腔炎,得有了至少10年!这么多年,父母就不知道孩子不对劲?”
“这么多人闹哄哄的,最该在的,父母,丈夫,一个影子也没见。”
“怎么会就让她盆腔炎都没治好就去做试管?而且是去私家的爱婴。认识你们这么多当大夫的,妹妹还是我们科的,不知道打听打听?那医院实际水平水分多少不知道么?”
“现在就是这样了。生育功能原则上算保留了。但是双侧输卵管实在无法保留。黏连成什么样子了。留着也是等着下次再造成宫外孕。以后只能再做试管。”
“这试管也不是有钱说做就能成。”
……
苏纯闭了闭眼。
那些个往事便就很奇怪地清晰地到了脑袋里。
那一段,大概有2个多月的时间,许楠没有找自己,说是要参加个比赛。集训紧张。
怎么就没有奇怪?她又不是少参加了各种比赛,哪次‘认真’‘勤奋’到了连妹妹都没空见的地步了?
就好像,这一次……说是在外地没有回来。这么多年,许楠什么时候,错过过她的生日错过过这一定要一起,也许妈妈还会来,最接近一家人的感觉的时候了?
为什么不多追问一句?为什么不多关心一点?还是说,太习惯太习惯,许楠总是那个热情的,主动的,给爱给关怀,也要爱要关怀的那个人了?她一直那么直白,怎么会有隐藏?那么多直白的快乐,原来还有隐藏的悲伤和恐惧?许楠,居然懂得隐藏?竟就,藏得这样的‘完美’?
最亲近的人,谁,都不知道。
秦教授说那些话的时候,苏纯下意识地抬眼看李波。
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神思,仿佛根本不在此处。
至秦教授离开,急救中心的医生又与苏纯交待了些嘱咐,李波仍静默地站着。
好一阵,她和李波面对着面,谁也说不出话,谁也并不知道该说什么。
“生命指征平稳。应该没事了。”
终于,李波对她说。
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我知道这不合适,可是……可是我还是想知道……”
李波摇头。涩然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她怔怔地瞧着他,“她也完全没告诉你。”
李波摇头。
“大约,跟不告诉我的理由,也一样。”苏纯努力抑制着眼泪,唇边有个微笑。
李波呆站了一会儿,再又查看了监测器上的数字,自己将自己两个手机,呼机,家里的电话都给了苏纯,只说,“只要你觉得需要,尽管找我。不方便过来,其他的事情,我想也许我也可以帮点忙。”
苏纯默默地接了,看着他又跟陪了自己一夜,如今在外面凳子上打盹的王东交待了几句便就离开了。她面对着icu的玻璃墙,眼看着李波的背影慢慢远了,看着他两次又停住,回头,看着他终于离开。背后,是那些连接着许楠的身体的监测仪器的各种乏味的声响,和许楠看上去平静的睡容。
四十分钟之后,普外中厅。
三个病区主管依此简单总结了上两周日常工作之后,凌远用了一分钟时间,语气平淡地宣布了个大家并不算太意外的消息卫生部正式任命下来,李波任普通外科主任。他并没有照常规地回顾李波的临床,教学与管理上成绩,甚至没有半句回顾类似‘经过院领导小组,大外科领导小组提议协商,参考各分区主管意见,考虑住院医生与学生的评价反馈,患者反应’的套话。
只是他说的时候,若干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去看凌远背后那面‘荣誉墙’,金杯锦旗的锦簇之中,颇不少李波的名字。而其中最新的两个份量最重的金杯,显得格外夺目。韦天舒转头咧嘴冲李波乐,李波正抬头,便就冲他微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