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挑着眉看了他一眼,“我也希望你不要太坏。”
杰森低笑起来,再次看向他的时候眼底蕴含着戾气,“你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韩煊与他对视了半饷,两个男人的眼底涌动着不同的情绪,他率先移开视线落在道路旁边的树干上。“我只是恰巧知道而已,你父亲的农场经营不善,而你这次来中国也不是偶尔。”转头,认真的看着他,“但愿你带她去的不是火坑,我和她一起长大对她残忍不起来,她对我只是一种不甘,因为去我以前对她是惟命是从。她极度缺乏的是爱,可她也是个不懂爱的女人,当你对她好她认为理所当然。我也是自私的,不可能为了她而委屈了我爱的人,她的遭遇可以让全世界的人去同情,但我不再是其中一个,我自认为对她做的已经能补偿两家对她的亏欠,所以你带她走我不反对,只希望她的钱能买你的一颗心。”
杰森的脸色变得阴郁,他那不单纯的目的被人看透心中却恼怒不起来,对韩煊的话他无力反驳也算是默认了。
韩煊拎着菜回到家,比平时稍微晚了些,韩眠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在里面忙碌,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家等得心急了,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可他还没回来,心里头多多少少总有点儿不安。
“唔,遇到一个熟人,聊了几句。”
她颔首也没再问什么,拢紧了肩上披着的大披肩,转身正准备走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她。
“杰森要把肖露露带到法国去,继续治疗。”
“然后呢?”她回头清淡地扫了他一眼,这几日被他滋补得红润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妩媚,韩煊怔怔地看了她片刻才又低着头择菜,他把青菜的叶子一片片掰开来,整齐地摆在篮子里。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她转过身子,垂头瞧着自己的鞋尖,右手微微使力屈起,隐约还能感觉到疼,她的疼痛换来了他的坦诚相待,或许在更早的时候他已全然站在了她的身边,只是她没有察觉而他也没有说。
“我知道了。”她神色如常地回道,脸上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不作停留,她迳自往房间去了。
这一天韩煊在打扫洗手间的时候听见了手机铃声,转头看着洗手台上唱得欢快的手机,他探着脖子往外面看了一眼,那女人正躺在沙发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响,也不知她听见没有。本想喊她,可在看到上面的名字后他打果断没出声。
“干什么?”他口气不善带着些酸意接了电话。
那边有片刻的怔忪,随后响起沈易扬带着笑意的声音,“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老公帮老婆接电话,天经地义啊。”
“哦,听说你们注册了,恭喜啊。”
韩煊觉得这是沈易扬说得最中听的一句话了,他也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谢谢,到时候会请你喝喜酒的。”
“那你得提前,我好赶回来。”那边敛了笑意,认真道:“我要调职了,不在c市了。”
莫名的心头涌上一阵不舍,他紧接着问道:“为什么?”那边沉默了,他眼珠一转很是鄙夷地说道:“不会因为没追到我老婆就想离开这个伤心地吧?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我都没举家全迁你躲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调转只是工作需要,或许过个几年就回来了。”沈易扬隐晦地没有说很多,最后他笑着道:“帮我跟韩眠说一声。”
“你不会自己说去吗?”
“那你帮我喊她接电话。”
“行了,我帮你跟她说。”听到客厅有动静了他捂着手机压低了声音,“以后有事儿打我电话,我们公司报账。”
沈易扬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半是开玩笑道:“我跟你没事儿可说。”
韩煊刚想反驳就听见有声音朝着这边过来,在韩眠刚好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背着一只手在身后,若无其事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韩眠揉了揉散了的头发,正皱着眉努力地回想着手机去哪儿了,“看见我手机了吗?”
“没。”他很快而且很坚定地回道,看着她纠结地摸样他‘好心’提醒道:“会不会落在卧室了?”
“我去看看。”说罢她就要往里走,韩煊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吐出一口气,不料她突然又折回身过来了,他一个慌乱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叮咚”一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已经垂在身侧的手,什么也没有。
韩眠走到他面前,“我记得我是放在这里的。”她指着洗手台,嘀咕道:“怎么会没有呢?”
“可能沫沫拿走了,我没看见。”
这下韩眠终于死心离开了,他皱着脸往马桶里看了一眼,当下心中懊悔不已,私藏的罪名不说,这会又多了个毁坏。
在看见沫沫抱着他的玩具经过的时候他挥手被他喊了进来,轻轻地关上门,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爸爸明天给你买个新汽车,好不好。”
沫沫眼睛发亮,连连点头,“好。”
“那你跟爸爸说这个是不是你仍里面的?”他拉着沫沫站在马桶前,指着里面的东西。
“不是。”
“是不是?”
“不是。”
“那你还要汽车吗?”韩煊变着声音低头朝他挑着眉,沫沫哪里是他的对手,在他小小的认知里,想要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