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哲也察觉身后有车跟踪,数次甩掉跟屁虫,然后换车回到住处。
房间内柳铭诚和单小晚各有所思,谁都没有说话。
单小晚有些脸色难堪地偷偷瞟向柳铭诚,柳铭诚正在看一本厚重的医学书,抬头看她一眼,单小晚飞快地别过头,其实她是想去上个厕所。连续的输液以及醒来吃了一碗粥,尿意憋胀让她很不舒服,同时她又有点羞涩难于启口。
单小晚懊恼地咬着唇,她的腰痛还没有缓解,刚才要不是柳铭诚扶她起来,她自己坐起来肯定是很吃力的,另外手上还在输液,一个人去厕所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困难。
井上哲也回来看到单小晚小脸有点绯红,紧咬双唇,双眼紧闭,有点诧异地看向柳铭诚,“她怎么了?”
柳铭诚摇摇头,“她没说。”
单小晚听见井上哲也的声音,他不是离开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觉得更加窘困,难道要让井上哲也看她的笑话,不行,索性闭上眼装睡,等他离开后,再向陪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请求帮忙,求他去找个女佣人进来。可是尿意憋着实在是难受,一分一秒都感觉好漫长,良久,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猜测人是不是都离开了,她这才缓慢地睁开眼,结果却吓了她一跳,井上哲也嘴角噙着笑,站立在她床头边上看着她。
“你怎么没走?”单小晚的话有点语无伦次,声音也轻柔得很。
井上哲也笑着回答:“房子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柳铭诚看单小晚的模样,淡漠地问:“你是不是想上厕所?”
倏地,单小晚地脸尴尬地通红滚烫起来,她低着头,然后偷瞟井上哲也的表情,实在是欠揍的那种,绝对的想笑却憋着。
单小晚实在不能忍受这种折磨,就算被他们两个人嘲笑,她现在也要去上厕所。
“我要上厕所。”
柳铭诚的表情难得闪过一丝笑意,井上哲也的脸上笑意不减,从没有输液针管那边将她一下子抱起,单小晚第一反应就是慌张地拒绝:“不要你抱我。”
“你确定?现在除了我,其他人不会碰你。”井上哲也俯头贴在她耳边,“难道你像小孩子一样在床上画地图?!”
井上哲也的后半句话让单小晚羞涩难堪地没有挣扎,脸蛋上爬上一片片绯红,几日毫无血色的她现在看起来粉红诱人。
井上哲也看着怀中女人的娇羞模样,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青草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你,你拿着输液架跟我去洗手间。”井上哲也冲着柳铭诚说。
柳铭诚冷淡地说:“我只负责替她看病,不负责日常生活。”
井上哲也脸色不悦地说:“如果不是因为我要抱她,轮得到你帮忙吗?”
柳铭诚没见过这种求人帮忙还一副振振有词模样的人,算了,谁让他是井上哲也,他柳铭诚一辈子就只甘愿为他做那一切。如果换成别人,他早踹人离开。
单小晚本就难受,脸色羞涩,所以低着头不参与两人之间的谈话当中。
井上哲也瞪柳铭诚一眼,柳铭诚极不情愿地推拿着输液瓶。
井上哲也将单小晚抱到马桶上坐好,两个男人就一左一右地伫立在她两侧,活似两尊雕像。
单小晚小声说:“那个……你们出去……我……我要方便……”
柳铭诚尴尬地将输液架移动到靠近单小晚的身体侧边,然后离开。单小晚看着井上哲也纹丝不动,有点气恼,“你干嘛还不走?”
“你的身体我哪样没有看过,摸过,你怕什么?”井上哲也双手交叉抱于胸前。
“井上哲也你tmd无耻混蛋,给我滚出去!立刻!”单小晚愤怒又难堪地不顾形象暴了粗口。
井上哲也看她一边忍受着尿意,一边怒火丛生,他微皱眉,然后丢下一句:“好了叫我。”
待洗手间只剩下单小晚一个人,仔细看向门确实合上,环视四周装饰高级的洗手间,然后才慢慢褪下小裤裤,好一会儿,待感觉舒畅轻松后,她的脸上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单小晚看向门口,然后用没有插针管的手扶着墙站起来,腰部还有点痛,她先将输液架往前推一步,然后再走一步,反复这样,步履艰难移动到一面镜子面前,镜中的人,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窝凹陷,真的是毫无美感可言。单小晚扭开水,将未插针管的手放在水龙头下淋湿,然后抬手擦擦脸,反复数次,确定干净后,用手理理头发。她想到了易南天,她不想易南天见到她这副模样,更不愿意他担心和难过。她单手撑着大理石台面,一只手扶着腰,看着镜中平坦的小腹,她思绪飘渺。
要变天了。
井上哲也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心生疑惑地推开门,“你站在镜前发什么愣?”
单小晚缓缓侧头,眼神有点空洞和迷惘,她突然开口道:“井上哲也,你是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如果是,我可以替你生下来。但,我绝不会嫁给你。”
井上哲也狠狠地盯着她,一步一步逼近她,一把将她抱起来,信心满满地说:“孩子和你,还有你易叔的钱财,我都要。”
单小晚因为井上哲也的大力抱起,扯动针管,手背上传来的胀痛让她微微蹙眉,语气坚定地说:“不可能。”
井上哲也不悦地朝门口大喊:“柳铭诚,你想等到什么时候进来?”
柳铭诚缓步走向两个人,欲去推拿输液架,面无表情地说:“她手背在流血。”
“单小晚,就算你自/虐,我也不会放过你。”井上哲也湛蓝色的眼眸泛着狠戾。
单小晚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蛮不讲理的井上哲也,冰冷地说:“遇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错误。”
井上哲也欲发火,柳铭诚冷漠地开口打断两个人即将继续的争吵,“还换不换针管?”
“换。”单小晚和井上哲也奇迹般地异口同声。
三个人之间萦绕怪异的氛围。
赵四扬高兴地对易南天说:“大哥,郁之谦来电话,说在浅水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