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齐,别整这么严肃,我会以为我欠你半条命似的。”
(差不多,不过不是半条,是一条。)
“别卖关子了,什么啊?”冷暖一头雾水。
(你猜?)男人似乎心情飞扬。
“归齐,这口气不适合你,很恶心。”
(好了,不闹了,我去开会了,你记得多喝水,喝开水,别总喝成瓶的矿泉水,对身体没什么好处,好了,说多了你又嫌我墨迹了,我挂了。)
……
挂了电话之后,冷暖又靠回了椅背,想着昨儿晚上重复拨了一晚都没有打出去的那个电话,她突然觉得讽刺。
为什么她喜欢的不是他?
至少,她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累了。
原谅别人很容易,但原谅自己真的很难。
……
闭着眼睛,冷暖并没有睡着。
算了,她索性也不跟自己使劲儿了,锁了车,她进了办公室。
拆迁办公室是那种最最简单的快捷建筑,兰皮儿白里儿,一搭就成,因为也没什么具体办公,冷暖也没添什么东西,整个办公室很简单。
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一张沙发,一张茶几,一个茶盘。
还有一盆花。
冷暖进屋的时候,李旭和陈昊南正一边一个靠在沙发上抽着烟唠嗑儿,也许是没开窗的事儿,冷暖被一屋儿的烟雾缭绕呛的一阵咳嗽。
见状,李旭赶紧把烟掐了,又踢了一脚明显没看出来听的继续抽烟的陈昊南,陈昊南年轻稚气的脸一红,一脸歉疚的要掐烟的时候,却被不再咳嗽冷暖制止。
“没事儿,你俩抽吧,我习惯了。”闻着无比熟悉的味道,冷暖释怀的笑了笑。
跟个烟囱一起生活了半年,这点烟又算的了什么?
“姐,你人真好,人漂亮不说,又这么随和。”陈昊南小脸一扬,很是发自肺腑。
在他看来,冷暖这个漂亮的不像常人的女人,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大,他什么都还没做成,只是知道他还没地方住,她就给了他一笔足以在这个城市不用再流浪的一笔钱。
1万块钱,其实不算什么,但对于他这个离家出走后一顿饱饭都没吃过的孩子来讲,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礼物。
拿着那一万块钱的时候,陈昊南眼睛通红的说:冷姐,我阿南以后就认你是我亲姐。
亲姐?她如何配当他的亲姐。
孩子就是孩子,就算他再叛逆,也总归还是孩子,你给他一块糖,他就会把你当成天底下最真挚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阿南的笑太过干净,阳光一反,竟让冷暖觉得自己丑陋的无处藏身。
这个孩子这么信任她,她却让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姐,你是不是没睡好觉啊,眼圈儿怎么这么黑?”阿南一张脸上写着担心。
“没事儿,昨儿看书看的晚了点儿。”冷暖随口自编着蹩脚的借口,却不想这个话题让阿南的脸全沉下来了,稚气的脸根本掩饰不住的反感。
“看什么书呢,书最没用了,读的再多,也抵不上拳头……”
忽略了阿南的自言自语,刚把窗子都打开的李旭转过身儿来把话题转到正事儿上了。
“冷姐,据阿南的描述,黄金宫的问题很可能就出现在包房赠的果盘儿上,我估计他们就是这么散货的。”
果盘儿?
“这么明目张胆么?”冷暖敛眸,正色了几分。
“到也没那么明目张胆,阿南这小子眼睛也算尖的,他发现有问题的那些包房的果盘上都会插着一些别的包房没有的棒棒糖。”
棒棒糖?
冷暖反复的琢磨着,好半晌终于想明白了。
“糖没有问题,是下面插着的吸管有问题。”
少量软性药物通常都会被压在塑封的吸管儿里,这是常识。
冷暖想过很多可能,却唯独没想到这个。
想着这个黄金宫背后,一定有一个心思极为缜密的人。
此时的冷暖,绝对想不到,那背后的人,竟是一个她熟悉到骨头缝儿里的人。
“嗯,对,我也怀疑是吸管儿的问题,昨儿晚上我见了治安大队的那个朋友,我们说好了,今儿晚上他们会在黄金宫门口蹲点儿,等阿南找到证据一报警,他们就进去,到时候人脏并获,就算他们的后台再硬,也绝对没有反弹的机会。”李旭看上去对自己今晚的部署信心满满。
这个部署里,冷暖也找不出来什么漏洞,但不知道为什么,冷暖总是觉得心里慌。
看着一脸稚气未脱的阿南,冷暖不无担心的嘱咐到。
“阿南,你小心点儿。”
阿南扯了一个信心最最灿烂的笑。
“你就别惦记了姐,你就等着擎好吧~”
……
惶惶乱乱的又折腾了一天,上午冷暖又去谈了一圈拆迁的问题,中午回来的时候困的眼睛睁不开,但靠在椅子上,却还是怎么样也睡不着。
那昨儿晚上在脑子里转了一晚上的事儿,就像是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也许是她太困了,以至于后来她居然忘了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电话,拨了那个几乎烙在她脑子里的电话。
“喂,你好,凌犀。”电话里的男声沙哑而低沉,这是她没有听过的严肃。
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电话,冷暖笑了。
怪不得,是办公室的座机,他不可能知道是她。
“喂,你好,凌犀。”电话那边的男声又机械化的重复了一边。
……
拿着电话,冷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嘟嘟嘟嘟……
那边挂了电话。
也是,他的脾气,绝对不会给谁留白三秒钟以上。
冷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是身体完全不听自己使唤了一般,居然再次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电话。
她也不怕麻烦,没有按最方便的一键重播,而是又按了11个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