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去,就不再复返了。
那一天a市的上空,巨大的爆炸声掀翻了何建国的住宅。
那爆炸物的威力,就算狂叫这汪语录名字的冷秋伶只是刚刚进了院子,都被残片扎进了眼睛。
从此,她的世界一片漆黑。
翌日,全市都传开了,前市商业银行行长家里爆炸,查清其所贪污的巨额资金不翼而飞。
同一年,汪语录失踪,同一年,冷秋伶失踪,同一年,汪语录之子汪念七失踪,同一年,乔博士在家中被刺多刀,不治身亡,也是同一年,凌国仁拿着一笔所为风投资金成立了‘la精密仪器制造’,同一年,赵桂琴疯了,也是同一年,在乔博士被刺多刀不幸身亡之后,谭四和凌国仁从此形同陌路。
从此,谭四信佛。
此后4年,机缘巧合,谭四认识了十岁的归齐,在看到那个一模一样棕色眸子的时候,他认了他做干儿子。
而此后的18年后,在第一次会亲家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谭四赶到的时候,冷秋伶已经抱着凌国仁跳下了湖。
少顷,全成了河漂。
……
那些年的故事很多,多的让旁观者的冷暖读起来无力承载。
在这封信的结尾,谭四说,这是我种的因,我就要受我现在的果,我欠小齐的太多,就算我用命来还,也是一辈子还不完的债。
暖暖,别恨爸。
在读到这写字的时候,冷暖的眼泪早已啪嗒啪嗒的晕湿了这个誊写着故事的纸上。
这一瞬间,冷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五味陈杂,一切她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她都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她能说谁对,谁错?
每个人都对的偏激,每个人都错的情有可原,她又能有资格批评谁?
拿着那些信纸怔了许久之后,冷暖起身打开了燃起炉,毫不犹豫的点燃了这些张信纸。
她想,就让这些永远成为秘密吧。
……
曾任职某市高官的文某某死前曾经说过一句话,‘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参与过和知道的事情太多,我要是不死很多人就永远睡不着觉,不杀我后患无穷,我死对他们更有力。’
是的,丑闻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合理的得以掩盖,是可谓快杀快埋。
谭四的案子的审讯流程可以说是a市有史以来最快的司法流程,从侦查到一审宣判,所毫时间,不过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
结果没有意外,死刑立即执行,注射死亡。
在谭四宣判的那天,观审的群众都对谭四久久竖起了大拇指。
不为他的威严,不为他的传奇经历,只为他的铮铮铁骨,只为他无私的护子护女。
有这么一种说法,人这一辈子是否成功就要看他的追悼会了。
如果按照送终的规模来说,那谭四这辈子,活的绝对够本了。
他执行死刑的那天,a市三监真的是有史以来最为壮观的一天,几乎附近三个区里大部分的警力都集中在三监的门口,那天一早开始,墙里墙外便哭声一片。
而门前,自动自发的送终人们不仅仅是社会上那些曾经交过帮过的朋友,或是仰慕谭四大哥地位的混混,甚至包括大学生团体,甚至是很多社区的百姓都自发的站在大门口,无声的朝里面竖起大拇指。
那天很多人拍下这一幕,不过与这一幕相关的视频,贴出几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已经被河蟹了。
然而对于那天在现场的人来说,这一幕是让人永远无法忘记的。
在执行死刑前,按照规定,谭四可以见见家人,那天,冷暖和李旭都去了,练习却没有。
她跟冷暖说,我不想见,也不敢见,其实不见也好,至少总有个念想儿。
见面的时间很短,按照规定只有短短10分钟,行刑前的谭四,状态很好,淡定的就好像这是一场戏一样,导演一喊卡,一切都不过是镜头。
然而不是,十多分钟后他就不在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了。
见面的房间里有很多人,这些人里不乏执行过很多次死刑的领导,但像谭四和冷暖这般淡定的犯人和家属,却是他们前所未见的。
如果不是他们之前知道,他们一定会以为那个哭的泣不成声的跪在地上一直给谭四磕头的李旭是他的儿子,因为这个叫冷暖的姑娘实在是太冷静了。
冷静的超出了常人思索的范围。
对,当然,他们不会理解,可谭四知道,看着个性跟自己如此相像的女儿,谭四微笑的点点头。
对他来说,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解脱,也是救赎。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在谭四被带走之前,一直没说话的冷暖终于跟领导们提出要求。
“我可以抱抱我爸么?”
当然,在一个女干警严格搜了冷暖的身之后,冷暖被获批抱抱谭四。
这一个拥抱长达一分钟之久,被迫分开之前,谭四说。
“好好跟小齐过日子,你妈说的对,平淡是福。”
冷暖点点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出门之前跟自己说好的,她爸不喜欢她哭,那她就不要哭。
可哽咽让她也完全没有办法说出话来,她只能看着被带走的那个身影心里默念一句。
爸,走好。
注射死刑很快,人在几分钟之内,就基本脑死亡,只是过了一个多小时,再见谭四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坛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