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姐,这很肉麻的,因为我们并不幸福。读了几年大学,我们面对堆积如山的试卷,不管你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那些课题毫无意义的复杂,让人觉得如果我们说自己幸福的话,我们就是大傻瓜。其实很多人都过着无聊的日子,不是我们的生活无聊,而是太多人没有对生活的主动权,其实是他们自己在追求无聊的人生。”
我想起了那年冬天,我跟汤玲分手以后,跑得远远地躲着,坐火车去到一个全然陌生的水乡。那里的水是长长的流水,不停分出岔去,又不停接上头来。那里的檐是黑瓦棱的檐,排得很齐,线描出来似的。水上是桥,一弯又一弯,也是线描的。这种小镇在江南不计其数,在别人看来用以怀旧,在我看来用以缅怀。出了门坐了船总有几只水鸟跟了船走,外外地叫几声,又飞去了。
那时的我,不知冷,不知饿,只比木头人多口气,魂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游多久才回来。回来也是惨淡,人不是旧人,景不是旧景,不晓得自己要在哪里安置。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带着流浪儿的表情,孤零零的,眼睛通常只往石壁上靠,人行道上一格格的砖头,厚厚的绿苔,水一拍一拍地打着。四处是蒙了烟雾的古老的乡镇破旧的房子,想它们多么衰老,又陌生,想亲也亲不起来。现在想起来,“感情”这东西可怕得厉害,逃也逃不了,避也避不开,它是逼着你来的。
bsp;第7章上帝把你带给我(6)
逃了整整一个月的课,终于还是溜回学校做回了学生。像我这样的人最难找到平衡支点,有一点性格,可又不是特别突出,听心里的话做想做的事情,可又不能全听。世间男女烦恼的除了情就是爱,至少最让我头痛的也就是情爱,有时候想想人也真是简单得可以,轻易得因为一个人而喜怒形于色,然后在千万个日夜中,万念俱灰里只有反复来去的孽缘刺激着。
绕着周华健的歌声,我似乎看到了带着海水腥味的台风,似乎看到了石板路街道两旁的梧桐树被刮得满地枝丫,似乎看到了摧打在窗玻璃上的雨点。自从安妮走进我的世界,我开始执著地前行,这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但又小心翼翼,因为我害怕,害怕某天早晨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切只是一场虚空一场幻梦。
最后,我跟响柠说我最近爱上了一个女孩,她叫安妮,是个美丽的混血儿。
(bsp;响柠有些诧异,我耸了耸肩膀,眼睛眯成一条线:“村上春树有篇小说叫做《遇到百分之百女孩》,没想到,我也会以这种方式邂逅我的百分百女孩。她不是最完美的,却是最能打动我的,这与臆想中的恋爱全然不同。”
响柠笑笑着,她的目光仿佛是生动并且鲜活的:“阿昱,生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爱情更加如此,你只听‘咕咚’一声,她就掉进了你的心里。”
她停顿几秒,继续说:“下次带上安妮让我认识一下,好吗?”
我微笑着应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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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我的姐姐苏响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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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朋友们都说响柠恬静,长辈们都夸响柠乖巧,因为从幼儿园的摇车到大学的校园,她都是一路规规矩矩走来。有些时候,生活中的失望是无可避免的,但大部分失望却因人们高估了自己,响柠从不高估自己,所以总是很满足眼前的生活,以为自己的生活会很精彩很精致的。
我是响柠所有故事的见证人,别人的爱情是两个人的,而响柠的爱情中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的爱情注定是个悲剧,像莎翁笔下的悲剧。所有悲剧都有点像,但总有一些情节不尽相同,或许你听来平淡,而我讲来却是那么的忧伤——
郭鑫是徐明的大学同学,徐明是响柠的同学,徐明说郭鑫的个性就像他们大学所在的城市,“山伟岸,水单纯”。
第一次见到郭鑫是下午,那天徐明约了响柠打球。当响柠抵达那里时才看见还有另一个人在,那是郭鑫。谈笑间,响柠发现郭鑫很阳光,气质中却有一丝内敛。他的笑竟让响柠觉得天空黯然失色。晚餐后徐明送响柠回家,确切地说是他回家顺带上响柠。路上,他忽然说:“苏响柠,你知道今天我是带你去相亲吗?郭鑫是匹无人肯接管的野马。”说完,他笑了,借着星光,徐明眼中满是祝福的喜悦。
那年夏天,响柠24岁,刚刚大学毕业。郭鑫是一家三资企业的销售经理,有钱,却鲜有时间。但每个月中总会有一个周末,在响柠的公司楼下等她,带她回家吃饭。响柠不会做家务,但很努力地学,稍微一点成绩时,她也会有小小骄傲;她不会奉承老人,但很乖巧。郭鑫看见父母很喜欢响柠,就会开心地笑。回来的时候,无论多远的距离,郭鑫都会散步送她回家,在路上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就这样,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直线,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分别前行着。
直到有一天,郭鑫在qq上说喜欢响柠,响柠笑骂他胡闹,她和他,怎么可能呢?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次日晚上,他们通了电话,这个电话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就像两个没有明天的人,一直打到手机没电。
而后每天几个小时关心、痛惜的电话让响柠感到眩晕的幸福,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她拒绝像火一样的眷爱,他们在电话里相爱了。
没有认识郭鑫之前,响柠视爱情为奢侈品,有最好,没有也照常生活。诚然,与郭鑫的接触,响柠鼓励自己:“所谓随缘,并不是说不努力。”
郭鑫生日的时候,她选了一款运动型的钱夹做礼物。在品牌卡的背面,响柠大胆地写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