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还是你那句话,现代人是脆弱的,因此需要一副坚硬的外壳包装。虚伪确实损害了生活中的许多东西,自然也包括我们正在谈论的这个爱情。
情人无情,个中原因,与其说在于情人自身,还不如说更多地在于物欲横流的现实。道理很明显,现代社会,情感和性爱,已不足以约束大家,于是金钱约束就出现了。
钱在情人之间的主要任务是控制大自由的对方。
我常听见一些男人深有体会地调侃:“老婆管炉灶,情人管钞票。”
笔者:我也听到了一位“外企”女雇员的表白:“前几年,我想的是找个有经济实力的丈夫,再外加一个我喜欢的情人;现在是想找个有实力的丈夫,再找个更有钱肯出的情人。”
确实,情人关系中的“铜臭”、“钱香”之气已非常浓厚。
姚:当然,我们并不否定钱在人们情感中的可行性作用。比如说,安娜·卡列尼娜与渥伦斯基为爱情的私奔,如果没有足够开销的钱的话,他们怎么住宾馆,怎么把酒对饮,沉浸在爱的浪漫激情之中?
与此同时,我们也要看到,金钱的作用并不局限于满足既有的愿望,它能产生新的欲望。
性在妓女那里沦为商品,并不使你觉得怎样恶心;然而,当性在情人那里沦为商品,你就会感到这特别有损于人的价值和尊严。
笔者:这说明情人概念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还是很美好的。真正的情人关系只有心灵上的承诺,而没有其他的羁绊。通常,情人之间比夫妻之间更亲密,情人多半会把对配偶隐瞒的事告诉对方。
这种信任,前提是自由,目的是渴望沟通和理解。
姚:但还有另一种情况,尤其是男人,在情人面前比在妻子面前更虚伪,因为他努力想在情人那里表现自己好的一面,而坏的一面却在阴暗的角落闷着发酵,结果不仅谈不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和理解,而且还会严重分裂他的人格、扭曲他的人性,导致悲剧的发生。
刑事案例告诉我们:杀情人的人比杀老婆的人要多,而且手段好像更残忍。
笔者:你提到了人格的分裂。在这一点上,女性的问题可能更严重。都说女人往往把自己生活中的一切事情都看成是互相联系的,而男人则倾向于把生活分成几个部分来对待,其实现代女性在割裂自己的情感方面,比男性走得更远。
有一个曾经很纯洁的少女,非常向往真爱,被初恋的对象耍了之后,便疯狂地以性去报复男人。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时,她仍然满腔深情地陈述自己对那个负心郎的热爱和崇拜,而且一再声称,她的放荡与她的失恋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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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的分裂,在女人这里比在男人那里表现得更为明显和深刻。
姚:可能是女人更纯粹一些:务实的时候太务实,务虚的时候太务虚。
就拿今天这个情人节的送花礼仪来说吧。如果你给她送太贵重的花,即便她满心欢喜,仍会嘀咕你的浪费;如果你送的花太普通,她又认为你是在敷衍了事,缺情少意。
两难呐!
笔者:姚博士,这大概是你的切身体验吧?
姚:哪里?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我太太人很厉害,但经常给我送花。
(我们都笑了起来。)
第五章婚姻:消费与“克隆”
1971年,一位伊朗富翁花4o多万美元,买下一张路易十六时代留下来的摇摇欲坠的餐桌,成为当时世上最贵也最无用的一件家具的主人。这种消费,暴露了商品在使用价值之外的另一种价值:即持有价值。婚姻的这种消费特征也日益明显。
而1997年,克隆羊“朵丽”的诞生,令我们大吃一惊的同时,又不禁联想到婚姻中的“克隆现象”……无聊的利润8年前,当裘振东毅然自摘头顶小小的乌纱帽,不惜跟结婚才11个月的老婆离异,怀揣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自首都南下,心中充满猎取财富的激情,那时他坚信金钱给一个男人的力量和慰藉,一点儿也不亚于革命之于保尔·柯察金。
凭他在北京方面的关系和背景,起初他在珠海开了一家很活泛的公司,赚起大把大把的钞票来,就感到贼过瘾,有一种非常隐蔽又非常强烈的快乐。后来,他觉得要干大事,还得走名正言顺的坦途,移师深圳,广结金融豪杰,网罗实业精英,内引外联,整起了一家大名鼎鼎的集团公司,一举成为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疯狂的敛财欲望,甚至使他不知道怎样花钱,他对钱的各种用途好像全无兴趣,只喜欢拥有它。他从不用貂皮大衣之类贵重的礼物引诱美女。他说这会丧失她因看中你本人而上床的乐趣。你是大款,这就是你魅力的一部分。
酒酣耳热之际,他还不时向朋友们炫耀:会赚钱的男人,也是性能力强的男人。写字楼里塞满性饥渴的白领丽人,哪个不喜欢你!
裘振东精力过人,又喜欢冒险,很快让周围的人精疲力竭:股东们担惊受怕,手下人常常患病不过,大家又都很信任他,心甘情愿跟着他,在致富路上迅跑。
商业上越成功,他内心感到的压力自然也越来越大,不知不觉就被一种巨大的焦虑感所缠绕,结果慢慢造成神经衰弱和性功能下降。
一次,当裘振东跟一位很崇拜他的女记者“交火”时,冷不丁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抖起男人的威风了。对方三分吃惊,七分不屑。为了弥补自尊,破天荒头一遭,裘振东为一个女人慷慨解囊,给了她一笔可观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