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江眼骨碌转了转:“有啥好处?”
“靠!别把这么感性地事。搞成裸的交易行不行?”章显兆暗恨,小兔崽子这么奸诈,咋不去行商。
秦江苦脸说:“不是我矫情,您瞧瞧您自个儿。身骨健朗,老而弥坚,怕不还有n年好活,我得伺候到啥时候您才挂呀?人家当儿子的,都荫庇在父辈羽翼下,好吃好喝好玩乐,凭啥就我白白操劳?!”
章显兆被他气乐了:“实话说。百年之后,如果没有儿孙,我的家财,基本上也只好捐献给慈善机构了,不过身外物也没多少,就是些企业啦、股票啦、房产啦什么,加起来总共也有个五、六十亿”
“干爷爷!”秦江扑通跪倒在地,死死抱住章显兆的大腿。
半晌,章显兆脸皮抽搐了几下:“你你也忒实在了”
秦江仰头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这不是您想要的结果吗。我虽然爱财,但主要是看您一孤寡老人,三伏没人扇风,三九没人添衣,无依无靠的,才动了恻隐之心。您别拿人好心当作驴肝肺呀。”
章显兆抬头望着天花板:我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唉,算了,有孙儿如此,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吧
“爷爷!”秦江又腻味地叫唤一声。
“哎,孙子!”章显兆欣慰回了一句。
“咳”靠!还是觉得别扭,秦江悻悻不已。
依兰古丽打了个寒战,看这一老一少,小丑似的演绎人生百态,好不肉麻。
“爷爷!”
此刻。远处。一阵真情置性的悲恸呼喊,打断了诸人。
秦江和章显兆面面相视。赶紧撒腿往手术室奔去。
大厅正中央,安放着柳亦轩老大地一张遗照,老人家笑眯眯的,慈容和蔼,睿智的眼睛,似乎在凝视着芸芸众生。
柳冰冰一身黑色长裙,飘飘摇摇立于灵堂前,整个人显得空灵冥幻,仿佛没了魂儿,叫人看着,总想揽入怀中,细细爱悯。
秦江陪在身边,俭静端详着老柳照片,表情时而怆恍神伤,时而无声失笑,末了,望望柳冰冰那孱弱憔悴的背影,又是一声咄:这个女孩,从今往后,就是我地责任了,可我能为她做什么?经商我不会,老公没我份,钱财比她少,生活琐事请个保姆就全部能搞定,差哪了?我压根就一多余的人,老柳啊老柳,你走便走呗,还给我出难题
二楼凭栏处,两位老人俯视着底下的一切。
“嘿,参加自己葬礼,感觉怪怪的。”
章显兆哑然失笑:“我说老柳,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干嘛这么折腾小辈,瞧人侄女那样,你还不如死了干净呢。”
“老家伙!干嘛诅咒我!”柳亦轩戴着一副大号墨镜,贼头贼脑的,想大声骂人,又怕被人认出,特憋。“高血压就高血压,干嘛非使这损招。”章显兆很是鄙夷。
敢情。柳亦轩有病是真,但并非什么脑血栓。
柳亦轩悠悠一叹:“这不来了医院,才偶得灵机嘛,若不放手,冰冰这只小雏鹰,永远也飞不起来,我在病房里所说的可也是肺腑之言啊,儿子、儿媳指望不上了,我就想看看。冰冰能走多远,秦江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章显兆为之侧目:“你煞费心机,恐怕不止这些吧?”
“嘿嘿,还不是为了冰冰地终身大事。你看秦江,去一趟甘肃,又多带回一洋妞,啧啧,那桃花运,都没边了,照这样下去。咱家冰冰啥时候才能转正呀?他们住一块老长时间了,却一丁点进展也没有,我急呀,得,既然他俩没法交汇,我就受累替他们搭搭桥,加速催化一下。”柳亦轩不得已,毕竟岁数大,哪天一不留神就会归西。可孙女的事情还没着落呢,不急才怪。
“哎干嘛非我干孙子不可?人家好好地前程等着去闯,偏要被你家冰冰这拖油瓶勾着,多耽误事呀。”章显兆这会儿,倒是持着爷爷身份,替秦江抱不平了。
“孙嗯?你说秦江是你干孙子?”柳亦轩不由愕愣。
章显兆面带几分得意之色。“刚认的。”
柳亦轩给了他一拳:“!老家伙你手脚也不慢嘛!”
“那是。谁让我不象你一样,有个国色天香的孙女。”
“喂喂!你指桑骂槐说我卖孙女吗?!”
章显兆举头投降:“行行行,不跟你掰扯,你打算瞒到啥时候?”
柳亦轩思索片刻:“总不能刚死了又活过来吧?我想出国走走,散散心”江俯首帖耳,孙子似的。
柳冰冰好看的黛眉蹙了蹙,虽然不反感秦江,但貌似还不大习惯身旁突然多出一个男人。
“表妹。站了一天。是不是口渴了?喏,我给你买了水。”秦江打开瓶盖。殷勤地递过去。
柳冰冰郁闷地摇摇头。
“表妹,你等着,我去给你开车来。”
望着秦江屁颠屁颠地跑去停车场,柳冰冰心底感到一阵无力。他真是那个面对恐怖分子依然谈笑自若、顽强不屈的男人么?!可怎么看,他都只是个贪婪、圆滑、狡狯、市侩,能用一切贬意词来形容的小人。
矛盾,秦江有着两者结合地矛盾,委实让人看不透。
晚七点,秦江心大心小地将车子开回了昭通小区抬头遥望,原来被火焚烧过的小居,一点痕迹也没有,估计柳冰冰已重新修缮过。说起来,秦江蛮感惭愧,自己这大房东,惹了祸拍拍屁股走了,二房东表妹,反而帮着收拾料理,这一趟新家添置下来,得花多少钱啊?
柳冰冰懒得琢磨秦江地心思,自己开门下车,高跟鞋踏着清脆地韵律,咯噔咯噔上楼而去。
“哎表妹,等等咱们!”秦江牵上两女的手儿,就往前追。
刚进楼梯口,迎头冒出几个人影,差点撞上。